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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富士康
2025年4月16日首发于p站
字数:159021
第三卷 九州风起
第一章 欢乐颂
漫长的冬季悄然过去,春日终于到来。
暖煦的微风吹拂而过,雪峰缓慢融化,化作纯净的溪流淌下山脉,在广阔的
平原上汇成星星点点的湖泊。
联邦教廷的元气正在快速恢复,原先腐朽的结构重铸,离散的民心回归。
哪怕这次的荣耀大远征并没有真正剿灭深渊,但依旧收复了数之不尽的地区,
让那些饱受恶魔摧残的城镇村落重新回归,纳入教廷的版图中。
不光如此,远征的事迹被各地的吟游诗人传诵,编织成了一个个可歌可泣的
故事,就比如说圣楚门冕下孤身入深渊拯救受难者,十字大统领一人独战食尸鬼
大魔和犹太古龙,艾拉薇儿殿下与原罪魔王的高天一战等等。
也正是因此,十字教会收取到的信仰也更多了。
一缕缕淡金色光辉从巴比伦州,所罗门州,与索玛等地冲起,溢满圣城的天
空,像是金色流云,更衬得这座辉煌壮观的古老城池更加的神圣。
而教廷的起死回生绝对离不开艾拉薇儿殿下的回归,她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星
辰,哪怕岿然不动,也有无数尘埃围绕她运转,万事万物都在沿着她的轨迹行动。
一位位朝圣者遍布在从各州前往圣城的道路上,纵然路边时常能看到已然冻
僵的尸骨,飓风呼啸,但他们依旧在虔诚地前进。
——如果让楚门看到这一幕,八成会想着要不要干脆以艾拉薇儿的名义办个
圣城一日游,再去向莉莉丝借点大卡车,来回接送,收取点门票啥的,还能为联
邦旅游业发展做点贡献。
已然到达圣城的朝圣者则是喜极而泣,纵使衣衫褴褛,但依旧在诵读圣典,
咏唱圣歌,向教宗与信徒展现自己的虔诚。
而往往这时,他们才会注意到圣城的上空,那些信仰汇聚成的金色云层中,
隐隐约约有一个巨大又神秘的存在在天上倒悬,沉浮不定,周遭雷霆密布,看得
不真切。
尽管如此,依旧能让所有朝圣者和信徒们都感受到其上的恢宏神圣感,让人
痴迷沉醉。
那便是艾拉薇儿的世界,也是神与人的分别之地——伊甸园。
……
浩瀚的伊甸园中,广袤平原上,一位矜贵秀美的纯白天使正坐在湖边弹奏钢
琴。
伊甸园中始终温暖如春,不愧为人类初始的摇篮,暖风熏人醉,浅草摇曳过
脚踝。
剔透如水晶般的湖泊上泛起波浪,金光粼粼,衬得一旁的薇儿殿下更显精致
优雅。
艾拉薇儿的修长手指抚过名贵钢琴上的黑白二色琴键,让欢快的乐符在她的
手下流淌而出,在这唯美的景色里扶摇直上。
天籁之音靡靡,流云为之驻足,湖波为之泛起。
这是她新学的一门技艺,对于神话生物而言世界上所有的知识只是待摘取的
星辰,唾手可得,只取决于他们想不想而已。
因此,虽然只是昨天在恋爱小说里看见这种能吸引男人目光的手段,而经过
一个黄昏的学习后,艾拉薇儿的技巧就已经超越了旧史中的任何一位大师。
她此刻弹奏的就是旧史中的名篇——欢乐颂变奏,相较于原版要更加欢快与
神圣。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阳光照耀大地,我们怀着火样的热情,来到你
的圣殿里~
艾拉薇儿的神色淡漠,手指却弹奏得飞起,仿佛真的成为了曲中的那个欢乐
女神,圣洁又完美。
如此美妙绝伦的乐曲真该摆在世纪大教堂中,请来各国掌权者共同欣赏,可
惜现在这位艾拉薇儿殿下的听众只有一人而已。
……
在天使身旁的草地上,正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姿态懒散不羁,
活像是个痞子。
男人身材精壮,发丝凌乱,颇有种纨绔子弟的感觉,也带着点洒脱的意味。
这两天楚门在圣城可谓是呼风唤雨——被刻画进史诗的当代圣徒,殿下面前
的大红人,紫罗兰传说骑士的御主,甚至是从深渊爬出的至臻凡人。
无论是哪一个身份都能让所有人对楚门毕恭毕敬,更何况叠加在一起呢?
所以他这些天山珍海味拉满,出行皆是独角天马拉车,就连名贵的绸缎衣服
与珍宝也被那些想阿谀奉承的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而艾拉薇儿出于一时不慎让他落入深渊的愧疚心理,自然不会去阻止他,甚
至看见楚门酸爽的享受生活时,心里很是有安心感。
因此,刚刚经历过深渊艰苦奋斗的楚门,在「不被奢侈生活所腐蚀」的挑战
中成功打出了0.01秒的好成绩。
他就连现在穿着的都是教廷裁缝亲自设计的轻奢风休闲衫。
楚门每日吃着珍馐,睡着天鹅绒床,要么就缠着艾拉薇儿来上两发,在天使
处理圣城事物时拨开她的洁白神袍,在那完美的肉体里灌入腥臭的浓精,要么是
趁着艾拉薇儿出城后叫来紫罗兰偷情,给自己处理肿胀的肉棒,日子过得那叫一
个惬意。
而此刻,他正被艾拉薇儿带入了伊甸园,刚刚苦逼的散完步。
——今天早上刚刚起床,艾拉薇儿就捧着圣典说什么「身体是圣灵的殿,要
在身上荣耀神」,所以十分认真的让他不能再堕落下去,要去锻炼锻炼身体。
实则还没在旷远美好的伊甸园里走两步,她就十分「自然」地发现了湖边的
摆放的方方正正的名贵钢琴,说既然来此了不如弹奏一曲。
「……」
对此楚门还能说啥呢?这傻傻的小天使实在是有些可爱——而且演技确实差
劲,所以他就只好在旁边看她弹钢琴。
尽管艾拉薇儿的欢乐颂弹奏的惊艳无比,但楚门毕竟是个俗人,欣赏不来这
种高雅的艺术,说声对牛弹琴也不为过。
在他眼里,钢琴曲和以前他爸闲来无事拉的二胡没什么差别,反正就是拨弄
乐器出声音罢了。
啧,仔细想想……这种技巧他也会啊,哪个女人在他手下不被撩拨得浪叫连
连?还能随时根据节奏来调整雌性的娇喘,高亢的叫喊和低声的呻吟信手拈来。
所以楚门一个激灵,顿时自豪的发现自己也是个优秀的音乐家。
……
终于,悠扬轻快又不失神圣庄严的一曲作罢,已经掌握雅俗共赏精髓的楚门
啪啪鼓掌,为天使送上自己的赞赏!
「殿下,您弹奏的简直太完美了!贝多芬在世要为您鼓掌,莫扎特复活也得
洗耳恭听啊!」
马屁精楚门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恨不得把艾拉薇儿吹上天去,可谓
是情绪价值拉满,让她也不由得微微翘起嘴角,像是个拿到红花的小学生。
天使的眼睛亮的像是天际的晨星,虽然神情一如既往,但隐约能看出点小骄
傲。
尽管艾拉薇儿绝不会承认这是为了楚门才学习的,但得到夸赞也让她内心雀
跃,但这毕竟不符合一个主天使的礼仪,因此她也只是微微颔首,很是有艺术家
那范。
「骄傲在败坏以先,狂心在跌倒之前。我虽掌握了不少技巧,却称不上是完
美。」
据小说里所说的,女主往往这种时候都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这样才
能赢得男主的芳心。
艾拉薇儿心想自己得谦虚点,这样才能更有魅力。
「嗯……不过嘛,殿下的技巧无人能敌,但我感觉,就是缺了那么点感情。」
然而,自认为是音乐评论家的楚门却蹬鼻子上脸,一脸正色的给出了又一条
评价,不由得让艾拉薇儿撅起嘴角。
「感情?曲谱里没有这一条……」
纯白天使抿住嘴唇,她的确是按曲谱上的每一个步骤弹奏,但也确实没有灌
注自己的情绪进去,以至于整个曲子像是一台精准但死板的机器,徒有其表却无
灵魂。
「咳咳,情感在音乐领域是很重要的啊殿下。只有自己内心有热情,并且让
乐器也发自内心的愉悦,这样才能真正成为音乐大师!」
深谙此道的人体音乐家楚门一本正经地忽悠道,让艾拉薇儿也不禁信服,思
考起该如何更加有情感的弹奏。
「似乎也有些道理……但我依旧无法理解乐曲中的情绪。」
艾拉薇儿沉思,纤长的羽翼在真皮椅上拂过,根根轻灵的羽毛颤动。
「既然殿下有苦恼,身为您的圣徒,我就不得不挺身而出了!」
楚门噌的一下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义正言辞地坐在了天使身边,
俨然一副钢琴家的模样。
「就让我来让殿下领略此曲的真谛吧!」
天使毕竟是保守而矜持的,哪怕已经按着干了不少次了,但奈何每次上床都
依旧得挑个好理由,否则就休想让尊贵的薇儿殿下乖乖撅起屁股挨肏.
除此之外,他想尝试些新奇的玩法往往也会被她羞耻地拒绝,这让楚门不由
得很是郁闷。
而眼看现在有机会野战,楚门自然兴奋得不行,那火热的眼神让艾拉薇儿不
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什么意思?」
艾拉薇儿挺秀的睫毛扫了一下,总感觉这家伙又要不怀好意了,这些天来不
知道诱骗了她不知道多少次。
总归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殿下您看,此曲名叫欢乐颂,所谓欢乐,那必须得让您在弹奏时感受到欢
乐喜悦的情绪对吧?」
楚门捧起摆放在前的乐谱,也不管是不是正的,就这样开始认真论述起来。
「你说的倒也没错……」
艾拉薇儿点点头,但心里总感觉自己似乎要被这个男人带到沟里去了。
「我看殿下您在与我交欢时是最欢乐的,不如现在就来试试看,感受一下这
种情绪?」
楚门话锋一转,终于成功的扯到了这上面。
开什么玩笑,刚刚看这天使弹奏时的圣洁姿态和惹火的曲线,他就已经硬的
不行了,已经被艾拉薇儿惯坏了的楚门现在只想着立刻发泄自己的邪火。
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艾拉薇儿叹了口气,秀雅挺拔的身躯不自然地扭
了一下,略微离楚门远了些,坐在了真皮钢琴椅的另一侧。
「不要败坏我演奏的兴致,而且,时间还没到呢……」
艾拉薇儿思考了一会,很是自信的给出了拒绝的理由。
但楚门怎么会让到手的美肉逃走呢?他死乞白赖地挪着屁股,几乎都要把正
要弹奏的艾拉薇儿挤下真皮椅了,逼的主天使殿下瞪了他一眼,像是只小狮子一
样怒道:「楚门!」
楚门见状又谄媚道:「殿下,要不咱俩各退一步,您别避着我,我也不强求,
您就坐我腿上演奏如何?正好也能让我近距离观摩殿下您弹奏时的风采。」
艾拉薇儿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一再拒绝似乎也有些不妥当,思考了一下后
正色道:「也好,但你不可行不轨之事,专心欣赏乐曲就好,否则就离开伊甸园。」
楚门自然是大喜过望,像个小学生一样端端正正坐好,顺手发了个誓,艾拉
薇儿这才迟疑地准备坐下去。
不经意间,她瞥到男人身下那早就被撑起的巨大帐篷,不免有点心慌,而从
中弥漫而出的浓郁雄性气息更是让她避开了视线,脸上挂上红霞。
见到艾拉薇儿犹犹豫豫的,楚门笑着一把揽过她的柔软身子,又轻轻舔弄那
小巧的耳垂,坏笑道:
「欢乐颂啊欢乐颂,难不成殿下在跟我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不开心吗?」
感受到耳边的气息,艾拉薇儿原本还想嘴硬,但又担心楚门伤心,结果最后
被深渊拐走,只好用低低的声音应道:「开心……」
明明知道这是这坏男人的陷阱,自己却不得不偏偏跳进去,让艾拉薇儿也生
出一种无奈感。
楚门太过于弱小,哪怕拥有万法不侵的体质,相对于神话生物来说却依然脆
弱的像是蝼蚁,随手就可以杀死,所以艾拉薇儿反而需要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的
力度,不至于把楚门弄坏。
肉乎乎的臀球压在那已经溢出先走汁的肉棒上,哪怕隔着裤子和神袍,但依
旧能让艾拉薇儿感受到那雄根的火热,这让她浑身不自在,哪里找得到之前弹奏
的手感呢?
更何况楚门事先说好的规规矩矩,结果刚刚坐上来没几秒,他就迫不及待地
把粗糙的大手抚上她的大腿上。
「楚门,不要乱动!」
艾拉薇儿刚刚弹出两个音,不由得惊呼一声,恼怒道。
「殿下,这不是乱动,我这叫调整弹道!」
楚门笑呵呵,继续把肉棒塞入天使那深邃焖腻的蜜桃臀缝间,哪怕隔着布料
细细摩擦,左扭右扭,那绝妙的触感也让他欲罢不能。
「真是个恶徒,天天只想着亵渎我,罪不可赦……迟早落入地狱里去!」
艾拉薇儿瞪了他一眼,给出了自己作为审判者的最终裁决,但丰腴的大腿却
忍不住夹紧,肉体不由自主地渴望这根万恶的鸡巴填满自己。
「那殿下到时候记得来地狱捞捞我,不然到时候没人陪您解闷,会寂寞的吧?」
男人油腔滑调,一点也不在乎这位至高天使的训斥,甚至还把手伸进天使的
神袍里,揽住了她的纤腰。
「殿下,比起这架琴,还有个乐器需要您弹奏一下呢。」
男人无耻的话语让艾拉薇儿气的牙痒痒,羽翼扬起又拍打在他的腰上,发泄
了下怨气。
然而楚门那带着戒指的手指已经探入了最深处,划过艾拉薇儿的饱满乳肉,
让她的皮肤轻颤,气息也不由得沉重了不少。
「楚……楚门!我们不能在主的伊甸园里干这种事,出去,出去好吗?」
艾拉薇儿终于察觉到了自己淫乱肉体的屈服,有些慌张道,琴声也慢了下来,
杂乱了许多。
「我们要干什么事啊,殿下?不说清楚可不行啊。」
楚门兴奋的情难自禁,要在伊甸园里玷污天父的主天使,简直让人酸爽的难
以自拔,他不顾艾拉薇儿的警告,缓慢撩起她的神袍后摆,露出了那世人不可能
见识到的绝美风光!
「不要……不要脱!你这色欲之罪的恶徒!」
只见艾拉薇儿白皙雪腻的桃臀上用记号笔写满了一个个正字,还有诸如「天
使肉便器」「欢迎楚门主人临幸」等字眼,把艾拉薇儿完全标注成一头雌豚母猪!
难以想象在她圣洁的外表下,竟然是这样一副淫荡劲爆的姿态!
这是楚门上次跟殿下打赌,说自己能在一百下以内就把她送上高潮,艾拉薇
儿自然不信,结果不到六十下她就丢盔弃甲,当然后续艾拉薇儿嘴硬不认账,迎
来的是更加激烈的惩罚。
而此刻,艾拉薇儿似乎也觉得很是羞耻,有些慌乱的想把白袍拉下包住臀球,
挡住那淫荡的字眼,而楚门却不管不顾,捧起那傲人硕大的翘臀就狠狠砸入!
「嘶~殿下的小穴只有我这种长度够格的大肉棒才能肏,不然实在是暴殄天
物!您说对不对?」
「嗯~怎么突然就……啊啊啊!!」
感受到异物的侵入,那软腻的窄小栈道紧紧收缩,不光是楚门感觉到舒爽,
连艾拉薇儿也畅美地叫了出来,甚至开始怀疑之前立下的两天一次的协议是否正
确。
洁白的神袍被扯开,一对浑圆的乳球被一次次颠得上下乱颤,实在是诱人的
紧。
曾经将人类赶出伊甸园的造物主恐怕也不会想到,人类居然能卷土重来,甚
至还在大力肏弄祂的天使。
楚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触手怪,正在将这位圣洁纯粹的天使染上自己的颜
色。
而正巧艾拉薇儿也有相同的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有名为楚门的粘
液渗入,把这块纯粹的璞玉完美浸染。
楚门的腰就像是一台马力十足的打桩机,凶猛地撞击起来,啪啪啪的响亮水
声连成一片。
艾拉薇儿的钢琴再也弹不下去了,双手被迫撑在楚门的大腿上,肉屁股被迫
微微撅起,完美的腰臀曲线展露的淋漓尽致。
「殿下,说说我现在在干什么?」
楚门像是一条公狗,每一次都是把艾拉薇儿整个捧起,全根拔出,又狠狠砸
下,撞出夸张的褶皱,这样带来的快感最是强烈,而且天使往往也在这时会夹的
最紧!
「嗯……啊哈~你……你在亵渎我……」
艾拉薇儿脸庞通红,羽翼迅速包拢上半身,像是个害羞的雏鸟。
「太文雅了殿下,要说得让我这种俗人也听得懂才行啊!这才是艺术的真谛!」
说着,楚门又一次狠狠抵住雌犬的子宫口,在圣洁腔肉的绞紧下用力搅动了
两下,彻底让艾拉薇儿松开了紧紧闭拢的嘴。
「喔啊啊啊嗯!!!你……你在与我交欢,在与我繁衍!!」
合在一起的洁白羽翼中传来艾拉薇儿沉闷又舒畅的雌性啼叫,肉感柔软的大
腿合拢,夹住了楚门的肉棒,死命抵抗着他的入侵,又像是在感受着那划过她每
一寸敏感点的粗大阳具。
「说的好殿下,多说些,有奖励!」
楚门兽欲大发,双手从艾拉薇儿的饱满乳肉上拿开,转而用力分开了艾拉薇
儿的双腿,像是一个小孩把尿的M 字开腿姿势般让艾拉薇儿挂在自己腿上。
「不要……太羞耻了,嗯啊啊啊!!」
纤长的羽翼此刻成了最好的面纱,彻底把艾拉薇儿那冒着蒸汽的脑袋包裹住。
仿佛这样就能催眠自己,在外面如同妓女般在楚门身上扭动挨肏的美肉不是
自己一样。
「啪啪啪啪啪啪!!!」
「殿下,快说!!说一句我就肏一下,不然就不停下来!!」
「呜~啊啊啊!怎么这样……」
有些许委屈的声音传来,艾拉薇儿皎白的极品美乳甩动,能劈开山脉的躯体
在他身上却柔若无骨,因此只好顺从身后强壮雄性的命令,接受他所有漆黑肮脏
的欲望。
「你在捅我……啊!你在干我~」
兴许是得到了楚门大肉棒猛猛插入的奖励,也可能是艾拉薇儿终于自暴自弃,
她正用她那天籁般的嗓音吐出一个个粗俗的字眼——这还是楚门过去一个个教给
这位白纸般的天使的。
「你在亵渎我……嗯啊!你在侵犯我……你在僭越我,你在占有我,你在侮
辱我,唔嗯嗯~你在插我……你在肏我!啊啊啊啊!不行了,不要惹!!
每一次有娇啼从羽翼从传出,迎来的便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撞击,极其深入,
那如大白桃一样白皙肥美的屁股被撞出臀浪,连带着略微鼓起的性感腹部都荡起
涟漪!
楚门简直爽的一批,能让这保守矜持的主天使殿下说出这些粗俗的字眼可太
不容易了,让他更有一种调教成功的快感!
「轰隆隆!!」
他每次深入一点,伊甸园中的山脉都会发出轰隆隆的嗡鸣声,流云破碎,就
连大湖里的水都在倒灌,这简直就像是楚门在侵犯这个世界一样!
绝佳的征服感!
他情不自禁地用粗糙的大手从侧面拍打这具完美炮架的挺翘桃臀,上面淫荡
的字眼一跳一跳,「楚门专用肉便器」「主天使牌飞机杯」等字眼泛起肉浪,视
觉冲击力拉满。
楚门还坏心眼地挠了挠艾拉薇儿那光洁柔嫩的腋下,惹得她浑身发颤,又一
次进入了高潮!
「殿下和我在伊甸园里做爱,还这样放声浪叫,真是个不知羞耻的骚天使!」
「不可胡言!是你强迫我……唔~慢点!好棒……」
艾拉薇儿被「骚天使」三个字刺激的脸上绯红一片,迷蒙混沌的脑海也开始
暴动,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人类初始之地,主的乐园中干这种事!
而楚门则是又一次感受到艾拉薇儿蜜穴的骤然抽紧,仿佛有千百条小香舌在
一起舔弄着他的肉棒,甚至前端始终高冷的花心也主动凑上去来,献媚亲吻他的
龟头!
「嘶~殿下您这下夹的好爽!是不是喜欢被我说骚天使?」
楚门每次喊一句,艾拉薇儿的圣洁肉壶就会抽紧一次,舒服得他发出怪叫,
忘我的振腰。
到最后,当楚门喊出「殿下是主赐给我的肉便器!」的时候,艾拉薇儿终于
忍不住一边训斥一边畅美地泄了出来!
「芙啊啊噫啊啊啊!!」
也就在这时,她遮掩脑袋的羽翼终于落了下来,向下死死地包拢住楚门的大
腿,使得他只能把硕大粗挺的肉棒死死卡在天使的蜜穴里,同时也露出了她那翻
着白眼,吐出舌头的失神色气表情!
「齁啊啊啊啊!!!不许……不许欺负我……呜呜~」
楚门只感觉一阵热流从腰间涌现,畅快的感觉无法抑制了,因此也不再犹豫,
大吼道:
「殿下!我要来了!希望我射在哪里?!」
虽然这么发问了,但哪怕艾拉薇儿拒绝,他也绝对会把自己的子孙全部灌注
进这温暖紧致的肉壶里的。
「不许玷污伊甸园,全部……全部射进来,我会夹住的……唔……我的主啊~」
而小小的弥赛亚也没有让他失望,娇喘着说出了最诱惑的话语,纤长手指用
力按住琴键,仿佛在以最卑微的雌伏姿势迎接楚门的爆射!
从后面看,无暇的美背,厚实肉感的屁股,赛雪的肌肤,乱晃的脚丫,还有
略微扬起的羽翼,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泄欲肉便器正在等待着主人的灌入!
啪啪啪啪的声音连成一片!
「砰!」
艾拉薇儿的上半身狠狠砸在钢琴上,黑白琴键发出剧烈的颤音,杂乱无章,
却远比刚刚精巧的弹奏更加欢乐!
「噗嗤噗嗤噗!!!」
楚门终于一股脑全部的射了进去,浑身痉挛,把艾拉薇儿的蜜穴冲击的不成
样子。
他一边播种一边扭动下半身,让主天使的硕大尻球与自己的胯部贴合的更加
紧致,出现夸张的形变。
「天使弹琴,我弹天使,这才是真正的欢乐颂啊!」
楚门意犹未尽,伸手捧起艾拉薇儿那对弹跳的奶子,大力的按揉,把它们当
做把手,来扭动她的娇躯,尽可能的把鸡巴里的残精全部灌注进去,让小天使发
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
第二章 长生祸
……
「尊贵的米格尔阁下,这副油画叫什么名字?」
圣城一角中,一位虔诚的信徒向神教教宗发问,他指着大理石墙上的一副巨
大的油画,脸上有些困惑。
「我的孩子,这是当代圣徒,楚门冕下遣人所做的画,名字就叫做《艾拉薇
儿殿下为圣城殚精竭虑》。」
教宗温和的回答,目光热烈地看向面前的油画。
「哦?那画中这位正在驾马挥剑的紫发女子莫非就是艾拉薇儿殿下?」
「她是我们教廷的传说圣骑士,紫罗兰阁下,她正在带领骑士团训练。」
「那这位金发的老者又是谁呢?」
「那是我们的教皇冕下,他正在规划教廷的领土与资源分配。」
「米格尔阁下,我有些不明白,那艾拉薇儿殿下在哪里呢?」
教宗笑道:「艾拉薇儿殿下正在为圣城殚精竭虑啊。」
信徒做了个十字的祷告手势,眼含热泪地说道:「堪称精妙的创意,想必殿
下此刻一定在思考如何挽救这破败的世界吧。」
……
「嘶,殿下……您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艾拉薇儿冷着脸回答,看上去仿佛又变回了初见时那个清冷矜贵,又淡漠的
洁白天使。
不同的是,她现在正坐在钢琴上,在用如珍珠般晶莹的双脚踩在楚门的半软
肉棒上,充满怨气的来回揉搓。
那你他丫的踩的这用力干什么!楚门努力克制住痛呼出来的想法,堆出笑脸,
哄着这位正在给自己足交的小祖宗。
没错,这是艾拉薇儿主动提出的,虽然用乐谱遮掩脸红,但还是用一对玉足
探入了椅子上的楚门胯下,有些恼怒的惩罚他。
明明这绝对是舒爽的体验,但在艾拉薇儿有意的施为下,顿时就变成了一场
折磨。
楚门只感觉自己的好兄弟被那精巧的脚趾夹住,用力的抚平上方的褶皱,又
摩擦过前端,夹住尿道,有一种想射又射不出的感觉。
而这力度恰恰好是能让楚门感受到痛又不致命的程度!
她绝对是在对我刚刚猛猛蹬她的事情生气……楚门被迫弓起身子,被两只玉
足绞紧的感觉可以称得上是酸爽,但前提得是能自由的射出来啊!
「谁叫你刚刚……说我来着?」
艾拉薇儿瘪嘴,刚刚那体验确实让她宛如回到了天国,但清醒过来后只觉得
羞愧欲死,以前是「正经」的交欢也就罢了,现在「母猪」「飞机杯」等侮辱字
眼都能被楚门当面说出来,以后自己岂不是在他面前再也没有威严可言?
必须要施加审判才行!意图维护所剩不多的形象的艾拉薇儿如是想到。
「殿下,这真不能怪我啊!您看我又修炼不了,再咋养生也只能陪伴您几十
年,所以不得趁着现在给您多点情趣体验吗?」
楚门委屈地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在深渊中,塞妮娅就已经为他指出了这个问题,区区一介凡人,怎么能跟神
明共享世界呢?万法不侵给予了他机会,却也是永远的诅咒。
那时他就已经接受了现实,虽然感觉很不甘心,但毕竟自己已经算是大赚特
赚了,因此也不至于要死要活的痛苦。
而听到这话,艾拉薇儿神情一滞,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让楚门有了喘息的时
机。
是啊,神话生物的寿命是无限的,只要不遭逢大难,都能永续地存活下去,
而楚门拥有万法不侵的体质,哪怕是自己也无法给他延寿。
换句话说,楚门只能拥有凡人层次的寿命,至多不过百年,他就会离自己而
去!
所谓的「永远」可真是短暂呢……艾拉薇儿无心再审判楚门,任由他拿着自
己的小脚摩擦滚烫的大肉棒,淡淡青筋在白皙脚踝上清晰可见,足弓绷起,几乎
堪堪一握。
楚门闷哼一声,终于是把粘稠的精液染上了她的脚缝间。
天使殿下的神情有些哀伤,感觉眼前鲜活的男人是一阵即将消失的风,而自
己是永恒的高山,只能看着他吹拂过去却无法挽留。
「所以说啊殿下,您得让着我,就像照顾临终病人一样,得给我足够的关怀
……诶?殿下,您咋……唔!」
射到了艾拉薇儿玉足上的楚门原本还想忽悠一波傻傻的小天使,结果只见她
沉默地飘下了钢琴架,环抱住楚门,轻轻的吻了上来。
嘿,啥情况?我这还没开始忽悠呢……楚门懵圈,不知道艾拉薇儿心里在想
些啥,不过也霸道地回应起来,大舌勾住小舌,口齿在这伊甸园中吧唧吧唧作响。
「楚门,我不让你走……哪怕死神与我作对,我也会向祂宣战。」
幽幽的话语在伊甸园中飘散,带着不可违抗的旨意,恍若世界伊始的寓言。
……
「好想杂鱼楚啊……想和他一起看刚刚找到的新番。」
无尽的红海旁,一位发丝雪白的红衣少女正坐在礁石上,百无聊赖地晃着小
腿,一个人玩着以前和楚门玩过的打水漂游戏。
「嗵嗵嗵!!」
石片划过血色的红海,带出一连串的圆形波纹,绵延向远方。
「哼!把我睡了之后就不找我了,说话不算数,真是个不合格的兄长啊…
…」
莉莉丝精致的脸上绯红,双腿情不自禁地摩擦,回想起先前那疯狂又爽到极
点的交欢,那初开苞的蜜穴里黏糊糊的,像是在向主人抱怨为什么不让那位年轻
强壮的雄性重新插入。
可惜有那该死的天使在,不然哥哥永远是我的!莉莉丝一想到让她与楚门分
离的罪魁祸首,就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十字远征告一段落,艾拉薇儿势必会守在圣城,管理教廷,而经过了上一次
的突袭,显然这回没有那么简单就能从她手中夺走楚门。
不过百密终有一疏,莉莉丝相信,既然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总有一天自
己会再度把楚门抢回来的!
当然,等抢回来以后,她一定要让这段时间里欠下的所有爱抚都加倍奉还!
——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床上战斗力的白发红瞳少女美滋滋地幻想着未来,
给自己打着气。
「砰!」
她扔出的石头炸开海面,惊起无数的黑鸦,一时间黑红交织,像是世界尽头
的漩涡,瑰丽奇幻,很是壮观。
「莉莉丝?你在这做什么?」
就这这时,一声叫喊从远处传来,只见一个妖娆惹火的魅影从岸上款款走来,
正是原罪魔王,塞妮娅·贝希摩斯。
她的脚步轻轻,姿态优雅,如羊脂玉般的肌肤白皙得惊人,正穿着一套紫色
的晚礼服,裙摆拖地,雍容华贵,活脱脱像是个绝美魅惑的贵妇。
「啊!塞妮娅!没什么,我只是闲着无聊罢了。」莉莉丝一惊,连忙捂住嘴,
她可不想让自己这位姐姐知道自己已经被楚门狠狠的开垦了的事实,否则指不定
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她当然是低估了塞妮娅的智慧,也高估了自己的演技。
以塞妮娅的城府,又怎么能看不出莉莉丝已经被自己的宝贝吃干抹净了呢?
那少女怀春的姿态,让她这个做姐姐的都有些嫉妒起来。
当然,更多的还是对宝贝的赞赏,她与艾拉薇儿和莉莉丝都不一样,尽管贵
为神话生物,但认为强壮的雄性就该征服优质的雌性,这是她色欲的权能所带来
的认知。
因此她更希望自己的宝贝弟弟成为一头撒欢的大种马,四处播种的那种,掠
夺的女人越多越好,这样才能证明他的魅力,也能让她更加的愉悦。
而此刻,与莉莉丝相同的是,她也一样在思念着楚门,甚至恨不得亲吻自己
双生子的嘴唇,吮吸上面属于楚门的浓郁味道,以缓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事实上,那些楚门换下的衣服都快被这位色欲魔王盘的包浆了,那满满的欲
望只能在这对丰盈奶子和硕大淫尻里不断积累,整具美肉都在等待着尽情释放的
那一天。
「哦?」
塞妮娅笑着来到莉莉丝身旁,伸手捡起地上被打磨光滑的石片,弯腰时那雪
白沟壑与丰腴的臀肉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不由得让莉莉丝转动脑袋,想着是
不是自己有塞妮娅这样的身材,楚门就会愿意留下来。
「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水花声在海面上响起,打断了莉莉丝的思绪,只见浪涛间那石片
像是轻盈的海燕,不断起落,奔涌向远方。
「莉莉丝,看看这石头,看似沉浮不定,但终究会借力飘向前方,有时候与
别人的关系也是如此,哪怕遥隔千万里,也只是其中一次沉没罢了……」
塞妮娅的笑容浅浅,却带着笃定的意味,轻而易举地就把莉莉丝的秘密勾了
出来。
「诶?你怎么知道我在想杂鱼楚?我明明隐藏的很好!」
莉莉丝有些慌乱,不打自招道。
「唉,这些天你已经连续坐了六个小时,动漫也五天没看了,睡觉时也只念
叨一个名字,很难猜到吗?」
塞妮娅无语道,用葱指点了点莉莉丝白净精致的额头,怀疑她这智商到底是
不是与自己一同降生的存在。
「可是,我真的很想他嘛……」
莉莉丝委屈巴巴,看向红海尽头,仿佛要望穿秋水,看见自己思念的人。
「很快就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是盗火者,是为造物主背负罪孽之人,这是
我们应得的补偿。」
「哦……」
莉莉丝弱弱的应了一声,继续在这昏暗的深渊里等待下去,怀念着那抹曾经
感受到的阳光。
而塞妮娅则无声的来到她身后,成熟丰满的身躯环抱住自己的妹妹。
这对双生子如过去的多年里一样相互依偎,但不同的是,此刻她们却同样希
望这里能多一个人的位置。
……
……
夜色浸染万物,又是一场无声如潮水般的昏暗,就在楚门结束了一天的荒淫
无度后,被灌得满满当当的天使已经从天鹅绒大床上起身了。
她舒缓了一下被男人压在身下肆意攒射的娇躯,瞥了一眼趴在被子下的楚门,
红着脸轻啐了一口,随即伸手使劲按了按他的脸颊,才解气般的挂上些微的笑意。
「嗯?」
不过也就这这时,艾拉薇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蹙起眉头,月光在她身上化
作薄纱,天使缓缓站起,拿过了楚门身旁的一件东西,转身来到了阳台外。
「是你?」
艾拉薇儿的语气不善,神情淡漠如神明,漂浮在月光氤氲中,注视着面前的
神话法宝。
那是一副檀木卷轴法旨。
她绝非什么都不清楚,而只是不愿意去计较太多,主动等对方来发问会更好。
只见那空明流光之中,缓缓有雾霭升起,一道缥缈悠然的身影就从那法旨之
中浮现,清丽绝世的姿态让艾拉薇儿也为之动容。
这位姿容绝世的年轻女子身穿白衣,风姿绰约,不光是气质超凡脱俗,身段
也很是诱人,既惹火却又不显得风尘。
——那是中土的玉皇,也是当年在北疆向她索要楚门的神话强者。
「教廷的小殿下,我们许久未见了,这段日子可还安好?」
风华绝代的女子笑着开口道,语气温和,仿佛真是她的好友一般。
「如果没有人躲在小世界中窥探我,我想我能更安好。」
艾拉薇儿的纤长羽翼如炸毛一样,根根翎羽竖起,语气不善道。
她先前倒是没有想过,会有一尊神话生物有如此趣味,用造化出的一方世界
来隔绝她的感知,直到现在才得知对方的存在。
「殿下倒是不必介怀,先前我的这具化身于深渊之中救助你教的圣徒,耗费
了不少气力,因此只能在法旨中休养生息,并非有意隐藏。」
中土的首席并没有任何的不悦,相反,她大方的解释了缘由,让艾拉薇儿颔
首,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自然知道是这位女子给楚门打开了现世与深渊的通路,而哪怕楚门不告诉
她,她也能轻易就猜测出原委。
毕竟也是一位想要夺走楚门的家伙,不得不防……艾拉薇儿抬起尊贵精致的
脸庞,斟酌地说道:「我很感激你之前救了楚……我教的圣徒,如果你有什么需
要,我可以尽我所能回报你。」
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牵涉到楚门的情况下,因此能用些资源尽快解
决就是最好的选择。
而对于对方的要求,艾拉薇儿贵为神话生物,没有什么是她给不起的。
但不料那让她看不透的中土首席反倒是轻笑了一声,道:「殿下倒是言重了,
你我皆为人族的存续尽责,何来恩情一说?我来此反倒是要再提醒你一件事。」
「嗯?」
艾拉薇儿秀美的脸上浮现困惑,她倒是没想到对方别无所求,还要继续帮助
自己。
「殿下知道深渊如今正在筹谋着什么,对吧?」
那道缥缈如仙的身影开口道,语气平和,像是在和小辈交谈。
夜风裹挟着杉林的簌簌声灌入阳台,悬挂在那些永远指向苍穹的圣城建筑之
间。
「哦?你是说倒吊十字?」
艾拉薇儿挺秀细密的睫毛扬起,陷入沉思。
事实上,教廷濒临覆灭的事情并非是第一次发生了,在曾经的历史中,也有
过恶魔领土极速扩张,甚至反攻圣城,要摧毁教廷的事情发生。
就比如愤怒大罪的魔王与荣耀天使亚伯拉罕两败俱伤后,信奉暴虐和战斗的
恶魔大军们就从深渊内冲出,如潮水般蔓延整个大陆。
何为生灵涂炭?尸骨披挂山林间,鲜血洒满荒原上,整个大陆都陷入了无尽
的绝望。
而历史就把这种事件称之为「倒吊十字」,即堕落与残酷,寓意恶魔们的逆
十字远征。
这几天来虽然她蜗居圣城中,但身为神话生物,自然能轻易知道大陆上的许
多事情,就比如恶魔领主们的怪异行踪,和深渊缓慢陆移的轨迹。
这似乎预示着什么,是那位魔王的计谋吗?艾拉薇儿自然不惧,但却又担心
楚门的安危。
面对深渊一方的强者,若是她一个人自然不用担心,在本质被补全的如今,
哪怕塞妮娅和莉莉丝两人共享神话位格,她也有自信至少不会轻易落败。
但前提若是要护住一个脆弱的凡人,那就很是困难了,更别提那位魔王狡诈
卑鄙,谁知道又会有什么阴谋呢?
「联邦自古战火不休,深渊恐怕不会甘于和平,殿下可曾做好准备了?」
苏首席温和开口,月光在她身上打出错落的疏影,飘飘然如冯虚御风,明媚
而大气。
艾拉薇儿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拿捏住了她的心理,因此小天使直截了当的
开口问道:
「哪怕深渊真的在筹谋倒吊十字,我也只会应战。倒是玉皇如此上心,莫非
想干预我们的神话不成?」
「是,也不是。人族复兴是我肩负的大任,为此我亦可以不惜代价,但毕竟
联邦教廷有了主事者,自然也就不必由我操心了。」
苏首席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殿下如今似乎有些烦恼,不妨让我分忧如
何?」
艾拉薇儿顿时有些警觉,发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两件事,庇护,以及……长生之法。」
艾拉薇儿眼神一凛,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
——这家伙果然偷看了!
羞恼的小天使有些抓狂……
……
这场代表着神话领域最高层次的交谈持续了许久,最后在细微的晚风里结束,
艾拉薇儿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房间里。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细细描摹着熟睡着的楚门的眉眼,微微叹息,脸上浮现
出犹豫的神情。
她的耳畔还在回响着那位玉皇的话语:
「常言道,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曲则全,枉则直,若是硬碰硬讨不到
好处,退一步即海阔天空。」
如果是一开始的她,没有经历过失去楚门的事情前,自然不可能愿意将爱人
脱离自己的掌控。
但此刻却不同了,与其时刻防备着恶魔的觊觎,不如将他先送到安全的地域,
等待自己解决一切后再带回他。
这个念头的升起,再加上这位中土玉皇许诺的条件,让主天使殿下也不由得
动摇了。
她轻巧地蹲在高背椅上,缩成小小一团,默默地翻开了圣典,指尖划过上面
的一行字:
「入此门者,当舍弃一切希望。」
……
中土京都,此刻正是当午,春色浸染万物,方才度过春节的都城正洋溢着喜
庆的气氛,烟火时而炸响,带来缕缕尘烟。
中央天阙中,苏首席正为中土各地的百姓剪彩。
所谓剪彩,就是中土的新纪开篇后最重要的仪式,也是阴阳两仪大阵的基础
之一。
区别于山海构筑的大道规则壁垒,玉皇高居京都云陆上,在每年新春时剪取
的锦绣所带来的法则要薄弱的多,但也很是重要。
一只纤长的玉手划过砚台,取来浓墨点滴,落在天阙中堆满的锦绣上,裁剪
成精巧的布条。
再之后,这布条会送往中土的千家万户中,高挂房梁上,抵御可能出现的妖
魔侵袭。
尽管看起来繁琐,但她这位风华绝代的谪仙子却乐在其中,时不时哼着旧史
中的小曲,悠然自得。
毕竟她是中土的执牛耳者,也是盘踞在京都的神话生物,为自己的子民祈福
守命也是乐事一件。
就在最后一条锦绣裁剪完成时,她突然看向窗外明媚的春光,似乎有什么在
远方为她传来讯息,
风起,吹动满屋的锦绣,也吹起了仙子的唇角,她施施然自言自语道:「要
来了?」
……
「咕咕~」
百灵鸟的啼鸣带来了又一轮的日出,而朝阳也同样在融化山脉上的积雪,映
得这座古老神圣的城池越发尊贵。
在圣徒御用卧室里,一个男人就此醒来。
楚门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从绒被下爬了出来,一转头就看见了艾拉薇儿
坐在梳妆台前,眼神有些沉郁。
「殿下,今天您起得这么早啊?倒是不想着我提前做好圣餐了?」
楚门打趣道,心里却在嘀咕昨天晚上逼着她叫爸爸是不是太过分了,以至于
今天神色看起来咋有些不对劲?
艾拉薇儿却并没有回应,她只是微微噘了下嘴,仿佛只是确认了下楚门已经
醒了,也绝口不提先前说的要楚门做好饭的事情。
「……」
沉默持续了一会,让楚门有些懵逼,正想开口的时候,艾拉薇儿却又露出了
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咋的?莫非最近小说看多了,学会冷战这一招了?」
楚门一头雾水,寻思着迟早去把艾拉薇儿那些偷偷藏起来的旧史小说都撕掉。
……
风和日丽,艳阳高照,春天早已来临了,为万物拂去冬日的灰烬。
圣城的大教堂旁,此刻正有一个忧郁的男人盘腿坐着,啃着手里的糖霜面包。
「啧,女人心,海底针啊。」
楚门现在倒是苦恼,这两天艾拉薇儿莫名其妙的很是自闭,精致的眉眼间缭
绕愁绪,而楚门问她也不说原因,让人费解。
所以他才沿着大理石路散心,一路走去不知不觉竟到了当初加冕的教堂旁,
圣水汩汩流淌,雕塑威严,彩绘玻璃很是瑰丽。
「御主!」
就在这时,他又看见了一道如梦幻般的紫色倩影踏步而来,带着清冽的花香,
还有生铁的气息。
紫罗兰这两天倒是时常在忙碌骑士团的事情,经大远征一战后,荣光骑士团
损失惨重,但相对应的,不少存活下来的骑士修为有了突破,再加上这位传说姬
骑士的归来,士气大振。
本来紫罗兰是希望能留在楚门身边,但楚门却拒绝了,理由是骑士团比他更
需要这位领导者,再者自己好歹也是圣徒,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影响教廷的战力
分配。
一席话听得紫罗兰很是感动,要知道她是最清楚这位御主的欲望之强的,一
有空闲就忍不住把她按倒在桌板上,掀开裙摆就狠狠填满深处,肆意宣泄自己的
兽欲。
而现在他愿意克制自己的欲望也要以圣城大局为先,这才是当代圣徒的品格,
让紫罗兰也忍不住为其行礼。
楚门自然不清楚她的心理活动,开玩笑,紫罗兰在旁,他还怎么和殿下有独
处的时光呢?岂不是少了很多调教主天使的乐趣?
「诶,紫罗兰!」
而此刻,看见许久未见的紫发姬骑士,楚门有些惊喜,连忙呼叫了一声,随
即把双手向前捧起,等待着骑士的走近。
紫罗兰看见这个手势,不免有些羞惭,秀美雅致的脸上泛起红晕。
在四下看了看没人以后,她才犹豫地上前,俯下身子,把脸庞摆在了楚门的
双手上,活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
「御主,骑士团诸般事宜已了,因此我便回来了……」
紫罗兰很是不适应,却只能任由楚门在自己脸上抚摸,抚过那吹弹可破的奶
脂肌肤,脸都忍不住发烫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楚门觉得艾拉薇儿和紫罗兰的性格有些相似,至少是认真
和别扭方面是如此,当然,在面对他时截然相反。
一个是上位者的姿态,另一个则是侍奉者的姿态。
不过这也让楚门想到,要想知道艾拉薇儿在想什么,或许紫罗兰能提供点帮
助。
「咳咳,紫罗兰,你说如果一个女人闷闷不乐,又不愿意跟你倾诉,老避着
你,是为什么呢?」
「御主,您是在追求一个女孩吗?」
紫罗兰愣了一下,挺拔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有些惊讶。
「嗯……算是吧。」
楚门有些不好意思,但毕竟他是个男人,还是女人更了解女人啊,他倒是没
有感受到紫罗兰有些异样的语气。
「这……」
姬骑士此刻内心不免有些酸涩,她即便没有独占楚门的心思,但终究还是有
所期待的。
明明她的条件,无论是外貌还是地位,亦或是实力,在圣城几乎无人能与之
比肩,但为何楚门却还要找其他女孩呢?
但御主既然这样说了,那她也只能全力支持他,因此她迅速以骑士的坚韧调
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紫罗兰思考了一会,回答道:「御主,恕我直言,我所信奉的骑士之道是堂
堂正正,一往直前之道,所以我的建议是比起胡乱猜测,不如直接去询问她究竟
发生了什么更好。」
楚门挠了挠头,感觉说的也有道理,以艾拉薇儿那别扭的性格,真要等她自
己想明白,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正想着,他笑了笑,揉捏了一下紫罗兰的脑袋,又把双手插入晶莹的发丝间,
贴近暧昧道:
「不知道我的小猫这两天有没有想主人啊?努力工作,是不是想要奖励?」
「没……没有,御主,请您别这样侮辱我。」
一贯强势的紫罗兰此时声音弱气,却只能任由楚门揽起她的娇躯,在她久经
锻炼的挺秀肉体上上下其手。
在艾拉薇儿去城外洗礼十字军,或是在圣城周边施加雷霆神罚时,楚门总是
能瞅准机会,把这位秀雅丰满的美丽骑士叫到跟前,蛮不讲理的开炮偷情。
在祷告室,骑士团更衣室亦或者大广场中央,都留下过紫罗兰压抑又放浪的
雌啼,也留下了许多爱液。
经过了这段日子荒淫无度的约炮,紫罗兰的身体已经被他开发的很是敏感了,
欲望也与日俱增。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向来选择克制禁欲的修行,现在却像是个欲求不满的
女人,渴求着楚门的恩宠。
正当她想做无用功地抵抗两句时,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位陌生女孩的存在。
会是谁呢?比我还要好吗?紫罗兰并不知道对方会是自己最为尊崇的殿下,
此刻竟莫名地生出一丝敌意。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后,反手缓缓抱住了楚门的腰,口中发出带着情欲的喘息,
呢喃道:
「御主……这几日,我也很挂念您。」
……
与姬骑士的交欢是楚门难得的兴趣,也是艾拉薇儿惩罚他不准上床时缓解压
力的方式之一。
尤其是当艾拉薇儿出城巡游教廷的领地时,楚门就会偷偷把紫罗兰叫来,发
泄一下积累的火气。
而这两天艾拉薇儿显然是心情不好,楚门都怀疑她难不成也有亲戚来了,但
无论如何,已经习惯了荒淫无度的楚门哪里憋的住?只好趁着机会先跟紫罗兰干
两炮清爽清爽再说。
就在圣城一侧的平原马场上,两人正一同骑跨着一只天马,它通体雪白,梦
幻光亮,甚至能看见隐隐的青筋,很是温驯地托着背上的男女。
而楚门可没心思去管下面的那匹马的想法,而是猥琐地把手伸进正在把握缰
绳的翡翠骑士小腹上,让她挺拔的英气姿态不由得稍微变形。
「御主……请您不要……您不是说想让我教您骑马吗?」
紫罗兰感受着那不老实的双手,隐隐有向上窜去的趋势,忍不住羞惭提醒道。
「骑一匹马也是骑,骑两匹也是骑,不如正好一块学学?」
楚门脸皮很厚,自然知道紫罗兰是在做无谓的抵抗,毕竟她不像是艾拉薇儿
那样有着随意指使自己的地位,而是天然的侍奉者,所以他的话也更加大胆和露
骨。
楚门在马背上轻轻舔舐着紫罗兰的耳廓,哈出热气,同时下半身往前挪动,
让自己早就坚挺不已的肉棒卡在姬骑士的臀缝处,缓缓摩擦。
高挑秀雅的骑士不由得嘤咛一声,发出有些难耐的喘息:「御主,请您先干
正事……」
「干正事?干骑士!」
楚门有些忍不住了,一想到这位久负盛名,在教廷中有着诸多仰慕者的传说
骑士其实就是自己的胯下的性奴情妇,现在还要在天马的背上跟他纵欲,就实在
有些血脉喷张!
紫罗兰平日里禁欲的脸庞有些发红,却也不敢反驳,任由楚门把大手伸进自
己骑士贴身服的上襟里,捏住那几乎要溢出来的乳肉上下揉捏。
「嗯……嗯哼~御主!不要捏那里!」
紫罗兰浑身就如过电了一样,哈哈地吐着热气,手上缰绳也不由得握紧,让
天马偏离了原来的路线。
「紫罗兰的奶子好软,屁股也这么大,明明生下来就是为了勾引主人的吧?」
楚门在她身后动情地问道,臀瓣后的肉棒也摩擦得越来越快了,几乎恨不得
要顶破那粗糙的骑士裤,插入那已经湿润的蜜穴里去!
「是……是的,我的奶子……还有屁股就是为了御主您而生的!」
紫罗兰认命般回应道,让楚门大喜过望,掰过她的脑袋就从侧面热吻了起来。
「唔~御主……啪叽啪叽啪叽~请您……不要贪杯……」
楚门感觉自己的肉棒顶在裤子里实在是太难受了,索性一把将紫罗兰推倒在
马背上,那腰臀比惊人的极品身材正背对着他,随着马背的起伏而散发诱惑!
「我的骚骑士,今天得好好喂饱你才行!」
他大力扇了两巴掌,让那骑士久经锻炼的弹性臀瓣震颤出肉浪,随即迫不及
待地脱下了裤子,又剥开紫罗兰的圣骑士服饰,一件又一件,随手扔在草场上,
伴随着马蹄远去。
直到最后,紫罗兰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件深紫色的蕾丝边内裤,就连束胸都
没给她留下,让她光溜溜地如一只肥美的羔羊,被揽在楚门的怀里。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反射出光亮,让这一具美肉显得格外的雪白透亮,恨不
得马上让人插屌进去鞭挞!!
「御主,这样实在是……太不符合骑士礼仪了!」
紫罗兰难得抗议,以这样的淫乱姿态驾驭天马,让她也有些接受不了。
但楚门眼里从来没有那种东西存在,只见他无视自家骑士的抗议,拨开了那
条蕾丝内裤,一边扶着紫罗兰坚韧纤细的腰,一边狠狠抽打着她那不听话的肥厚
屁股,使其成功容纳进了他的大肉棒!
「齁嗯嗯呢啊啊啊!!」
方才一进入,紫罗兰就如以往那样发出了不像样的声音,她趴伏在马背上,
被动地感受着身后年轻雄性的肉屌进出,浑身刺激的宛如过电,生怕有人在此看
见她那老实挨肏的雌畜姿态。
由于紫罗兰常年的禁欲修行的原因,导致她的蜜穴一旦少了楚门的日夜开垦,
就会变得紧窄无比,几乎能包裹得男人当场射进去。
楚门也是感受到了蜜穴里绞紧的美妙触感,想来也只有先前自己与她在骑士
团休息室里大干特干的时候才能相提并论了!
「紫罗兰的小嘴咬的好紧,这么喜欢主人吗?」
楚门忍不住趴伏下去,两个人就这样交叠在一起,随着马儿前后摇摆,一次
又一次猛力贯穿她的美穴,激发出一股又一股爱液来。
紫罗兰意乱情迷,但依旧下意识地努力咬住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叫出来,
以免破坏了骑士礼仪。
可楚门不管那么多,反而越发奋力开垦,势必要让这位姬骑士发出浪叫!
「御主……您喜欢就好,嗯哼哼!啊啊啊啊!」
紫罗兰的轻灵发丝舞动,披散在天马的侧面,惹得它有些发痒,不由得甩开
蹄子动了两下,而这也给了楚门和紫罗兰十足的刺激,让肉棒进入的更深了!
紫罗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搅得步入了今天第一次高潮,浑身痉挛不已,只
觉得多年的骑士训练白费了,毕竟从来没有关于在马背上挨肏的内容啊!
这样征服感满满的姿势实在是让楚门血脉喷张,仿佛自己才是真正的骑士,
压住紫罗兰挺翘的榨精肉臀就不愿意拔出来
楚门抓握起她的奶子,下身就如打桩机一样砸入,爽的紫罗兰开始胡言乱语,
神志不清了:「御主,御主!嗯啊啊齁……好爱您!不要了!唔~那里不行的!
啊啊啊!!」
楚门感受到腰胯处传来的惊人弹性,又忍不住扇了两巴掌,随即大力的挺入,
让那两瓣高耸弹软的挺翘雪臀在自己身前压成饼状,这才终于老实的让他压着放
精!
「噗呲噗呲噗呲!!」
紫罗兰的秀美腰背不住地颤抖,就连手上的缰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下去,
只觉得自己的体内被灌入了满满的滚烫液体,幸福和满足抵达了她的大脑,让她
忍不住又一次潮喷了出来!
她也想不到,作为完美骑士的自己居然会有握不住缰绳的一天!
稍微缓了一会后,紫罗兰的蜜穴内才缓缓流出各种混合物,浸湿了马背,让
雪白的天马打了个响鼻。
但楚门可远远没有满足,他把紫罗兰翻过身来,仰躺在自己身前,然后又一
次贯穿了骑士的紧致有力的肉壶。
看着自己黝黑粗长的肉棒没入紫罗兰那白皙平坦的小腹里,一动一动的,楚
门爽的仿佛要尿出来了一样,顺着天马运动的节奏就抱紧了紫罗兰的修长丰盈的
大腿,大肏特肏起来!
「噢噢噢嗯哈!!御主,请别看我,求求您!」
教廷的人似乎都对这种事情抱有极强的羞耻心,哪怕小穴已经包裹的不愿意
松开了也一样,只见紫罗兰用手捂住了秀雅的容颜,带着点点哭腔恳求道。
但楚门反而越发兴奋了,他双手一拨,却没拨开,但一旦挺腰狂肏两下,姬
骑士的手臂自然就没了力气,咿咿呀呀地陷入了高潮中。
而楚门这时才看见了紫罗兰那张有些崩坏的下流脸庞,随即坏笑着俯身吻了
上去,下半身打着旋搅动蜜穴,硬生生地让紫罗兰的双腿向上弯曲,夹住了楚门
的腰背,痉挛着达到了二次高潮!!
天马也有些纳闷,为什么今天的训练这么奇怪,背上的两人时常发出奇怪的
声音,且动作幅度巨大,惹得它也有些压力了。
不过下一刻,它突然听见了一道指令,就是让它狂奔向前,天马自然是言听
计从,撒开蹄子就开始狂奔了起来,上下起伏颠当着上面的骑手!
「啪嗒啪嗒!!」
「齁啊啊啊嗯哈,御主,御主不要了!!我不行了,嗯啊!!」
此刻,楚门仰躺在天马的脊背上,而紫罗兰则是跨坐在男人腰腹上,手握缰
绳,任由自己的寂寞火热的骑士雌穴被男人狠狠贯穿,却努力维持着一副高贵骑
士的模样,尽管浑身都在颤抖!
天马奋力驰骋起来,一起一落间,楚门的巨物随即贯穿进那软腻紧致又火热
无比的蜜穴里,研磨起了子宫口,爽的不行!
「啧,这才是真正的骑乘位啊,紫罗兰你真是个好骑士!」
那久经锻炼,极具力量感的腰腹被紫罗兰肆意地挥洒出汗水,马甲线绷紧又
放松,前后律动,简直像是要把楚门的肉棒夹断一样,但插入她肉腔内的终究还
是太过硬挺,只能给那坚硬的肉屌无限的快感!
她的腰胯不停地扭动,大力地上下起落,翡翠骑士大到夸张的桃臀啪啪地撞
击男人的胯骨,一次比一次深入,让楚门几乎都爽的要大叫出来!
她就像是在驾驭一头不听话的骏马!
「啪啪啪啪啪啪!!!」
「御主,我又要来了!嗯嗯哈啊啊!呜!」
「我的好骑士,咱们一起!」
马背上,主仆二人十指交叠,颤抖着一同到达了最巅峰!!
……
第三章 巴别塔上的月光
……
今天晚些时候。
当楚门知道艾拉薇儿找他的时候,其实还是蛮兴奋的。
至少这两天,她就像是只没投喂的小金丝雀,病恹恹的,让楚门反思起是不
是最近真的太过于僭越,导致她出现了逆反心理。
明明挨肏的时候她看起来也很开心的啊……他很是苦恼。
而正当楚门打算直接想去逼问她时,未曾想到天使竟然直接来找他了,还请
他到圣城东面的高塔上一叙。
楚门对此倒是颇有怨言,殿下非得定在那么远的地方干啥,因此也只能一路
小跑,跨越小半个城区赶去。
而当他终于到达那座高塔前时,向上仰望时,才知道刚才答应早了。
「卧槽,TM的这么高!」
九月十一日忆中东兄弟,求求你们炸了这破塔吧!
……
暮色四合时分,圣城山脉腾起薄雾。
高塔的铸铁尖顶刺破了厚重的云层,飞扶壁如同天父按在岩壁上的指痕,而
四百年前就已经存在的的石块浸在昏黄的夕照里。
塔楼的玛瑙玻璃上,夕阳在此投出流动的光斑,照亮了用拉丁文书写的「太
初有道」的字眼。
此刻若有人仰望数百米高的穹顶,会看见天父身旁的十二位主天使的模糊面
容在天花板上明灭不定。
也就在这时,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在高塔的顶端响起:
「啊?殿下,什么叫我得回去了?」
楚门感觉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又或者是刚刚爬楼梯的时候累的脑子缺氧了,
否则怎么会从艾拉薇儿口中听见告别的话语呢?
而且还不是一两天的分别,而是遥隔万里,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的分别!
然而此刻天使的神情却是那么的认真,让他知道这绝不是在开玩笑。
在高塔上的烛火旁,艾拉薇儿静静眺望着地平线尽头,那道金色的暖阳正在
沉入连绵的针叶林中,她的琥珀眼中折射出复杂的情绪。
「嗯,远东的风吹拂而来,告诉我你是时候该回去了……」
艾拉薇儿启唇道,语气平静,并没有什么波澜,但楚门还是能感受到她心灵
的颤抖。
楚门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像是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这就是所谓的舔狗
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吗?!
他有些想吐槽,由于艾拉薇儿已经荣归圣城的原因,在各大国度的教廷势力
已经在这几个月里逐步收回了,哪怕自己回去,也很难仗着身份作威作福。
这是让自己回去贫民窟捡垃圾啊?不对,自己好歹是圣徒,走之前拿点钱不
过分吧?不知道联邦和中土的汇率是多少?他偷摸贪污的那点小金库购买力够不
够啊?
正当他脑海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艾拉薇儿又开口了,神色肃穆:
「楚门,我们脚下的这座高塔就是神话中的巴别塔了。天父以此来隔绝各域
的语言,信仰和文字,但在旧史结束后的这个新纪,它又被重建了。」
楚门低头看向这座他爬了半天的高塔,难怪如此恢宏高耸,原来这就是旧史
神话中的那座伟岸巨塔。
就算是巴别塔,也不能不装电梯啊!楚门的脑回路经常会拐到奇奇怪怪的地
方。
他抬头向天空看去,只见云层低垂压迫塔尖,螺旋状的高塔耸立,在数千年
前人类聚集在此处忤逆造物主,最终分道扬镳。
而如今,世界体系一统,语言不分彼此,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聚,而楚
门这个地地道道的中土人,与艾拉薇儿这个联邦正黄旗待在一处,莫不是给洪荒
岁月前的人类先民最大的宽慰?
「而如今,我们的语言就在此确立。」
艾拉薇儿继续道,眼中有着不舍,更多的却是坚定:「它象征着哪怕分隔各
地,我们也依然可以在这座巴别高塔上同享一片夕阳。」
楚门心里有点懵,不知道艾拉薇儿说这些是何用意,但也只好默默地听着。
「楚门,你不是说想教我怎么去承受爱,去表达爱吗?我有时候也会自己看
看书籍话本,我想最重要的一点我已经学会了,那就是放手……」
「啥?殿下你不要我了吗?」
楚门作势露出委屈的表情,恨不得现在就抱住她的大腿喊着没了你我可怎么
活啊?
「并非如此……我只是在想,如果想给你一个安稳生活的话,我们暂且分开
才是最好的选择,待我清剿了深渊,就接你回来……」
艾拉薇儿生怕楚门误会,连忙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打算和计划,说罢还不放心,
又一记手刀轻敲在楚门的脑门上,阻止了他的胡思乱想:
「还有,鉴于你的罪行,早已在我身边判了无期徒刑,怎会轻易放你离开?」
殿下不是叫你少看点小说吧,说的话也忒吓人了……楚门一阵无语,感情是
这么一回事啊,搞得他紧张了半天,事实证明说话不大喘气有多么重要。
艾拉薇儿转过身来,楚门能清晰地看见她琥珀眼中的潋滟水光。
夕阳打下的瞬间,天使那如黄金浇筑般的灿金色发丝垂落,仿佛是一尊在此
守望爱人的塑像。
楚门大大咧咧的说:「害,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殿下想让我安稳一段日
子,我咋会反对嘞,您的意志就是我前行的方向!」
说着,楚门还顺带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姿势自然是从紫罗兰那里学来的,
标准的骑士礼。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艾拉薇儿突然要让他离开,也不明白如今教廷面临着什
么样的威胁,但既然殿下做出了决定,那他遵守就可以了。
就是软饭吃多了,吃别的塞牙怎么办?
「楚门,我曾经以为你是我的罪孽,但后来我才知道,你是我的恩典……虽
然我们或许会因此分别,但终究会在世界尽头相逢的。」
艾拉薇儿眼中有星光摇曳,晚风吹拂过地上天国,夜露流淌,圣城中晚间的
风铃作响,让她看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她既然做出了决定,哪怕这会让他们分别一段时间,但她也愿意为他扫清一
切障碍,最后迎接他回来。
在这人类分道扬镳之处,两个来自异邦的灵魂在此相聚,许下了重逢的承诺。
还整得挺煽情,搞得我不说点啥就显得很渣啊……楚门突然有种冲动,想把
这位尊贵殿下的身躯揉成漫天的蔷薇花瓣,装进自己口袋里,一起带走。
「艾拉薇儿……」
楚门罕见的叫出了她的真名,让天使殿下有些惊讶,眨了眨眼,愣愣的说不
出话来。
楚门继续说着,语气和缓,却有着让这位教廷掌权者侧耳倾听的魔力:
「小时候我喜欢看那些仙子爱上穷小子的故事,哪怕知道那是假的,却也看
的津津有味,从来不敢奢求成真,但是你让它实现了。谢谢你啊,殿下。」
楚门平常或是张扬或是谄媚的神色此刻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神采,
让天使也不禁动容。
「我们中土有句古话,叫做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薇儿,哪怕我们遥隔
山海,抬头看看,都能望见同一轮月亮。」
艾拉薇儿正想抬头望向夜空上那轮皎洁的明月,却被楚门轻轻按住了,他笑
意盎然,眉眼弯弯道:
「殿下现在不用看天上啊,看我的眼睛就好。因为在我眼里……您就是我的
月亮。」
天上的月亮遥遥,面前的倒是贴的很近。
漆黑的眼眸与琥珀瞳孔就在这高塔之上对望,如万花筒般展开,像是带来极
乐的天堂,又像是勾引她堕落的深渊。
艾拉薇儿前些天看的爱情小说里有写过这么一段话:「若是有人在夜空下对
望,那么一定会有一缕月光在他们的眼中折射,换句话说,这道月光在此刻独属
于这对爱人。」
现在,她能清楚地看见男人眼睛里自己的样子,那样羞涩,那样爱意萌生,
那样灿烂悸动,哪怕竭力装出淡漠的样子,却掩盖不住眼里的光。
——那是经历了两次反射后,囚困在这二人视线里的月光。
「你这家伙,真是……喜欢甜言蜜语呢。」
……
正当艾拉薇儿动情羞涩之时,楚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
吃错了药,脑子一抽,拍了下大腿道:「殿下,我想我得去找一下紫罗兰。」
恶徒!这种时候说这种事……身体略微发烫,甚至有些痒痒的艾拉薇儿脸色
就跟吃饺子时吃到生姜一样,一下子瘪起了嘴。
眼看着天使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楚门连忙解释道:「殿下,她好歹是我的
誓约骑士,您看如果我不告而别,应该不太合适吧?」
誓约骑士?总感觉这个名号很有威胁……思考了一会后,艾拉薇儿这才松口,
哼了一声道:「哦,那你去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楚门也摸不清楚,她到底是让他去呢?还是不让他去?
要不殿下您还是变回当初那样吧,现在我有点猜不透啊……思来想去,楚门
还是先行辞别了艾拉薇儿,向着紫罗兰的居所赶去。
在他身后,艾拉薇儿沉思了一会,琥珀眸子中微光闪烁,下定了决心,转身
振翅而去,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云线。
……
紫罗兰·翡冷翠自从回归圣城后,就住在了毗邻骑士团的一处玫瑰庭院中。
她从家族中脱离出来后,一直所居住的那间苦修室早就在圣城的动乱中被摧
毁了,许多背信者出于报复心理,在浩劫中一把火毁了她的住宅。
直到她归来后,荣光骑士团的诸多后辈争抢着让她到自己的住处暂居,而她
自然是婉言拒绝,并找到了如今这所景色盎然的花景庭院。
「哗啦啦~」
晚风吹动枫叶林,带起飘零的落叶,沉淀入一旁庭院中的小湖里。
当楚门迈着炼金器械赶到她的住所时,紫罗兰正耐心地蹲在地上,细细地为
庭院中的恋人蔷薇修剪枝丫,目光温润而专注。
她那英气的侧脸上有轻灵的紫色发丝垂落,此刻哪怕是下蹲的姿态也依旧优
雅笔挺,白皙的双手拂过淡粉色的花丛,带出一阵沁人的芬芳。
一把锋锐的银色剪刀被她以持剑的姿态握在手心,慢条斯理地剪去杂乱的郁
金香根茎。
那股在动乱和苦修中养成的沉稳气质被体现的淋漓尽致,这是与艾拉薇儿天
生的尊贵圣洁截然不同的美。
「御主?您怎么来了?」
这位年轻的翡翠骑士抬起英气的脸庞,表情有些许的惊讶,她倒是专注于打
理花园,没注意楚门已经到了自己的跟前。
嘿,「我还以为紫罗兰你平时没什么爱好呢,没想到居然喜欢打理些花花草
草?」
楚门倒是不着急告别,没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打趣道。
紫罗兰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有一种隐私被熟人发现的羞耻感,不过很快又展
颜道:
「我可并非如艾拉薇儿殿下那样的圣人,自然也会有自己的兴趣,苦修之外
喜欢养些花卉,看它们杂乱生长便将其剪除。御主,请您不要取笑我啊。」
殿下如果听见这话可会反驳啊,至少她还喜欢吃美食,弹钢琴,还有跟我上
床……楚门挠挠头,感觉他对自己的骑士所知还是太少,以后要多多深入了解才
行。
「这有什么好取笑的?我也喜欢打理花花草草啊。」
如果采花也算的话啊……楚门也一起蹲了下来,跟紫罗兰一起欣赏着这星空
下的玫瑰庭院。
他倒是没想到在这群山之巅上的城池中也会有这么一处寂静的地方,虽然看
起来很是简朴,但别有一番韵味,喷泉青池上落叶沉浮,淡黄枫树摇曳,端的就
是一种意境。
「咳咳,那什么,紫罗兰啊,今天我来找你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过了一会儿,楚门才想起来此行的正事,正色道。
「御主请明说吧,如果有我能做的事,那我定然万死不辞。」
紫罗兰站起身来,将剪刀插入料桶内,高挑丰满的躯体笼罩在日常服饰下。
她俯身按胸,单膝跪下,而目光静静地看着楚门,等待着自己御主将要下达
的指令。
楚门斟酌了一下,又往四周看了看,这才把自己将要离开圣城乃至于联邦,
回到远东中土的事情告诉了紫罗兰。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殿下打算让我回到中土避难。而我想我需要一个
同行者,不知道紫罗兰小姐愿不愿意与我一起?」
开玩笑,艾拉薇儿自然不可能离开联邦,把教廷暴露在恶魔的威胁里,但他
可以带走自己的誓约骑士啊。
哪怕回到了中土,有一个传说境界的贴身秘书,至少不用回贫民窟啃面包了,
想想都不要太爽!
正当楚门美滋滋的幻想的时候,却看见紫罗兰露出了一脸为难的表情,心里
顿时就咯噔一下:「怎么了,难不成还有意外不成?」
翡翠骑士叹了口气,有些幽怨地解释道:
「御主,实不相瞒,就在今天晚些时候,教皇冕下开启了御前会议,最后决
定依旧由我来担任骑士团的首席骑士。」
「也正是因此,我必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长居圣城,训练新生的骑士,以弥
补远征时的亏空。」
事实上,紫罗兰心里也有些疑惑,为什么教宗们会突然通知自己,要她重新
来执掌骑士团,且没有商量的余地。
明明在先前多日的运作下,她已经把权力逐渐移交给了其余人,而她只需要
静心成为属于楚门的骑士即可。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她的计划,原本她还想着,御主之所以心有所属,
或许只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魅力,她可以趁着相处的时间来展现自己。
但现在,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楚门远走他乡,而自己这位誓约骑士只能待在
圣城中,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等等,突然的决定?得留在圣城?
楚门这才回过味来,哪有什么突发情况,艾拉薇儿那家伙一定是故意的,小
醋坛子被打翻,酸味都溢出来咯!
不知道艾拉薇儿到底作何安排,但总归是对自己有利才对,哪怕让自己孤身
远赴中土。
不过一想到要拜别自己已经开了创造模式的地图,回到原来开着生存模式的
地图上去,楚门不禁还是有点郁闷。
「御主……」
他看着犹豫不定,很是为难的翡翠骑士,板着脸故意揶揄道:
「唉,我得一个人回中土了,可惜我的誓约骑士无法跟着我啊,真是遗憾,
看来我在某人心里也没那么重要嘛。」
听到这话,紫罗兰骤然抬起头,那知性的脸庞有些涨红,展露出严肃的神情,
她单膝下跪,紫色长发披散在肩头,一字一句认真道:
「御主,当您带我们逃离深渊,改写了圣战命运,我就认定您是我的恩主了。」
紫罗兰看上去有些受伤,让楚门也有点不知所措,他倒是没想到平日里拿来
跟艾拉薇儿开玩笑的话语能在紫罗兰这里掀起波澜。
总归是两人的安全感有所不同……
「从那时我便知道,我从巴比伦州崛起,披荆斩棘,一路前行,就是为了得
见您。」
秀雅的翡翠骑士眼中倒映出曾经的幻影:
那天,楚门在圣战的最中央,在血与火的炽烈中纵声高呼,如灰铁般的战旗
就斜插在他的右边,随着狂躁的风猎猎作响。
而那时候,紫罗兰就在他的身后,目睹着这一切。
哪怕是在动乱中成长的她,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御主明明只是个脆弱不
堪的凡人,但在他的脚下,一位位或恐怖或神圣的强者左右倾倒,唯有他屹立,
超然在上。
他就在自己眼前,改写了世界的命运……
从那时起,她的心灵就被另一种情绪填满了,那就是满腔的狂热,几乎要奉
他为神明,这也是她心甘情愿包容楚门一次又一次难以满足的欲火的原因。
而现在自己的御主居然质疑自己的忠诚,这不禁让紫罗兰很是伤心,心想是
否自己做的不够好。
「御主,我会去求见殿下,恳请她为我解除职务,之后我们便一同前往中土。」
最后,紫罗兰以骑士礼作出了自己的承诺,让楚门连忙尴尬摆手道:
「害,其实我是开玩笑的啦,殿下派我独自去中土一定有深意,紫罗兰你就
留在这里等待我归来吧。」
想啥呢,这个决定是既然是艾拉薇儿定下的,那要是自己去让紫罗兰跟她提,
怕不是第二天自己就被天使殿下揪着耳朵扔到中土去了。
但不得不说这个理由也确实打动了紫罗兰,殿下是什么人物呢?是天生的神
话生物,也是这个世界的终极真理,她所做的决定都该是正确的才对。
不过,说到等待……
紫罗兰的表情稍稍和缓,不再那么严肃认真,转而发问道:「御主,您知道
什么是骑士吗?」
骑着马的战士?楚门摸不着头脑,示意紫罗兰继续讲下去。
「骑士是守望者,手持利刃,守望黎明。曾经的教廷一片黑暗,而我们则需
要在夜幕中厮杀,等待着明天到来,这也是荣光骑士团的信条。」
紫罗兰的眸光深沉而虔诚,在背诵自古以来的誓言,那是从荣光骑士团成立
就一直延续至今的信条:
「守望黎明,守望荣耀,守望我的主。」
「因此,我觉得,再加上一句……守望您,或许也不错……」
紫罗兰的声音有些低,脸颊发烫,只觉得这与她一贯大气的作风不符,但奈
何这是女子陷入爱情后的统一表现,她也只能感受到羞涩的情绪充斥内心。
「不愧是我的剑鞘,紫罗兰说的我很满意啊。」
楚门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顺手抚摸了一下紫罗兰的淡紫色秀发,给出了自
己的鼓励。
而紫罗兰自然很是受用,在被揉脑袋时嘴角上扬,这至少让她知道了自己的
御主还是认可她的。
巨大的满月沉坠在远山之外,月光浪千叠,让这玫瑰庭院都显得格外敞亮,
晚风灌进围墙里,游走在花丛间,带起簌簌声。
两人就在朦胧夜雾笼罩下,在庭院中享受着这最后的静谧时光。
楚门在这氛围里环顾四周,看到了斑驳的墙壁,看到了简朴到可以称之为空
白的铁灰色室内,还有这似锦的花丛。
「嗯?」
楚门这才注意到,在偌大的庭院中,花丛的黑土壤里,分散着许许多多骑士
的遗留甲胄碎片。
它们就像是一块块流星燃烧后的灰烬,埋葬在此。
而一朵朵绮幻的深红玫瑰就在这些精钢碎屑里顽强的生长出来,昂扬向天,
异常美丽。
楚门饶有趣味地问道:「呦,在生铁里也能开出玫瑰来吗?」
紫罗兰一手按胸,淡紫的瞳孔微荡,沉默了一会后回应道:
「我的御主,如果悉心浇灌的话,哪怕是地狱的角落也能藏着花瓣。」
……
第四章 告别
……
时间刚过正午,离别的时刻表终于快要走到零了。
当楚门正在与朝圣者招待区相隔一条街外的宴厅里,疯狂享受着自己最后的
快乐时光的时候,一道轻盈的白云降临于此。
「唔,殿下!您来了?」
正在暴饮暴食的楚门噗的一声,大口被嚼碎的美味珍馐和甜品从他嘴角溢了
出来,看起来滑稽的就像是一只大号猪仔。
即便这样他还是挺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朝着艾拉薇儿打招呼,一只手上还拿
着啪滋冒油的烤鸭腿。
哪怕联邦这些年遭遇不少劫难,但终究是一国的都城,在拥有超凡伟力的世
界里美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不过奈何楚门是个凡人,当然得在离开之前好好的把之前没品味过的佳肴都
尝一遍。
至于圣亚伯拉罕宴厅早就欣喜若狂了,连忙在上午赶制出了一块写着「圣徒
楚门亲临」的招牌,足足有几人高,就挂在门外,引得数百人围观楚门大块朵颐。
而楚门倒也不含糊,一边吃一边点评着各种菜的优劣,顺带宣扬中土菜系的
做法,还扬言这是连主天使都会心动的菜肴,使得无论是厨师还是群众都拿出记
本记录着他的圣言。
恐怕也正是因此,才引来了艾拉薇儿。
「京都烤鸭啊,烤的就是鸭儿,那这鸭该怎么做呢?那就是得靠烤!」
「冕下万岁!」
男人的车轱辘话引得朝圣者们一阵欢呼雀跃,高举双手,眼含热泪,直呼圣
徒冕下就如太阳一般伟大睿智。
「噗!」
这滑稽的一幕让艾拉薇儿险些没有绷住,就连头顶的琉璃光环都猛的颤了一
下,才勉强压下嘴角的笑意。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身体是什么做的,明明昨晚还以「送别炮」「走之前喂
饱殿下」的理由缠着自己要了那么多次,结果今天还能有精力来这里大吃大喝
……
她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训斥道:「听闻你今天一直在向教宗们索要财
物?还售卖自己亲笔签名的赎罪券?」
「那哪能叫索要财物啊,我的殿下。高级点叫上贡,俗气点叫送别礼,我都
要走了,您还不让我有点积蓄嘛?」
楚门拿了块餐巾擦了擦嘴角,理很直气也很壮道:「不然我回到中土,只能
靠出卖我的色相,来维持生计了,想必到时候殿下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你的色相?想必没有什么人能看得上,只能等着贫民救济了,到时记得向
我祈祷,保佑你不被饿死。」
艾拉薇儿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楚门,实在没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楚门吃撑
了的大肚腩,才心情愉悦地给出了自己公正合理的审判。
「呦呵,某个口是心非的女人看得上就行了,再不济……」
二五仔楚门刚想说再不济还有深渊妹子呢,结果心头一跳,感觉要是真说出
来自己恐怕就要被雷劈的能上桌了,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殿下打算
怎么让我回到中土?」
「中土而来那道法旨,其中有一片世界,能承载你回到彼岸,到时自然会有
人接应你前往中土的京都。」
感情不是艾拉薇儿送我走啊……楚门原来想着两人一块降临中土,借用主天
使威名来狐假虎威的计划当场破产,看来她是铁了心送自己一个人回去。
正当楚门郁闷时,却发现艾拉薇儿始终把目光定定地放在自己脸上,倒是有
些奇怪:「殿下,我脸上还有油渍吗?」
艾拉薇儿的琥珀眸子颤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低低道:「无非是你
要离去,我想多看看罢了。」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
约一个小时以后。
灿烂的华光描摹起群山轮廓,地热蒸腾起湖泊,泛起幽幽的水雾,让阳光在
其中折射出万物的美好。
天际疏远,四野辽阔,春和景明。
楚门自然又一次来到了圣城外,踩着湿漉漉的草地,看着远处背光的林海,
树梢上的连绵积雪早已经消融,化作晶莹的露珠。
一切就像极了上一次楚门送别艾拉薇儿时的场景,但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楚
门将要离开了。
反倒是离别的时候,沉默才显现出它的力量。
无论是楚门还是艾拉薇儿,都不发一言,只是看着男人缓缓拿出一道法旨,
兀自展开,化作一片虚幻又浩瀚的锦绣山河。
「咳咳,殿下,山水有相逢啊,俺老楚去也!」
楚门倒也不是不想多说,主要是身上带着的东西太多,压的他胸闷。
怀里珍宝大堆,包裹里法器无数,他很是勉强才涨红着脸憋出来一句……
正当他打算就这样鬼鬼祟祟地携款离开时,异变却发生了。
只见艾拉薇儿忽然将手一招,清冷矜贵的脸上也狡黠一笑,一道道光华从楚
门的怀里飞出,让他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啊!我的祖母绿生命项链,我的翡翠传说指环……殿下,老臣兢兢业业几
个月,您连个退休费也不给我!人家大公司还给离职补偿呢。」
楚门叫的撕心裂肺,就差连「卸磨杀驴」「兔死狗烹」「虐待老员工」的词
儿都蹦出来了,嚎得那叫一个惨。
「不义之财,当充公~」
艾拉薇儿绣眉微挑,语调上扬,每次看到楚门吃瘪,少女的心情就很是愉悦。
如果说原来楚门是一个即将卷款跑路的贪官,那现在就像是一个没拿到联邦
绿卡的移民,只能灰溜溜的遣送回国了。
楚门生无可恋,却也不敢再去向这位「正直」的审判天使讨要赃款,只好自
己安慰自己起来。
仔细一想,如今中土才是这个世间最为鼎盛的国度,无论是民生,格局稳固,
强者数量的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如此。
这么一想,他更像是下乡后回城的知青……
楚门顿时感觉心里舒服了不少,好歹自己也算是个圣徒,哪怕在天庭也该有
点礼遇吧?生性乐观的他开始畅想着回国后多姿多彩的生活。
而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经由楚门这么一闹,欢快了些许,而他也朝着艾拉薇
儿挥了挥手。
灿金发丝的天使也点了点头,在楚门肉疼的眼神里收纳了一堆宝贝。
「唉,钱财乃身外之物……」
就当他要登上法旨时,四周山峦下方的深谷里,突兀地有千百只洁白的鸽子
升起,扑棱声连成一片,羽毛在湛蓝的天空上恍若纤长流云。
嘿呦,仪式搞得还挺盛大?殿下有心了……楚门心里泛起喜悦,却又看见那
如瀑般流动的白云之外,又有一团乌云从山外浮游而来。
不对,那并非是乌云,而是成片的黑色乌鸦。
「嗯?有点眼熟。」
是她们吗?她们也知道我在今天要走?楚门百思不得其解,但看见那乌鸦和
白鸽共舞的画面,倒也格外的感到舒心。
澄澈的蓝天下,连绵的山脉间,亿万白鸽起舞,就连红瞳的黑鸦也在盘旋,
在为楚门送行!
也有几只贪心的白鸽黑鸦落到他的脚边与肩头,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脚和脖颈,
惹得他有些发痒。
澄澈湛蓝的天空也像是在慢镜头中一般,被拉的很长,很长,就像是一部古
早的电影。
而楚门就在这黑白默剧里,踏入了那锦绣山河中,纵天而去,化作了一颗灿
烂的流星。
……
第五章 关岭仙墟
……
「出来吧,只会在阴沟里耍诡计的魔鬼。」
一句清冽的声音在漫山遍野的草地里回响,带着高远威严的气势。
艾拉薇儿赤足悬浮于山隘的云雾间,眼睛依旧定定看着楚门离去的方向,但
神情已经变得淡漠,视万物为尘埃。
她的嗓音不似先前那般柔和,而是冷的如同极地的风雪,就连目光也锋锐如
天刀,环扫四周。
事实上,艾拉薇儿早就感应到了那股罪恶的气息,只是一开始她也不敢相信
魔王竟然敢登临此处,先前的沉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亵渎与大罪的气息是那样的明显,色欲弥漫四野,野兽不受控制地交媾,草
木也开始传授花粉。
「金丝雀殿下,圣战告一段落,为何还要如此咄咄逼人呢?如果你不介意的
话,我还真想为我的宝贝送行呢……」
一道绝艳惹火的雌熟身影从乳白色的雾霭里缓缓走出,塞妮娅眨着碧色的眼
眸,扶着纤腰笑道。
塞妮娅并非是利用占卜或是情报得到楚门离开的消息的,相反,反倒是艾拉
薇儿特地将这个消息散播了出去,深渊一方想不知道都很难。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既然楚门离开了,那么所谓的逆十字远征便失去了存在
的意义,原来的万军之战也终究还是成为了她们二人之间的战争。
「能容忍你来到此处,就已经是我为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否则我会在第一
时间诛杀你这魔鬼!」
两人针锋相对,一如既往地视对方为死敌。
「真是可惜啊,如果可以,我挺想与你一起分享他。不过现在看来,只有除
掉你一种选择了。」
塞妮娅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在为这位绝美的天使殿下感到不值。
艾拉薇儿听见这话,只觉得有些可笑,明明就是属于自己的宝藏,这来自地
狱的魔鬼居然大言不惭地想和自己分享?
她直截了当地出击了,没有多余的废话!
「轰!」
久违的战斗一触即发,整座圣城在这对神话强者的威压下隆隆作响,大理石
板被粉碎开来,喷泉上涌,无数朝圣者惊恐万分,朝天望去。
而那两道史诗中的身影也撞入云端,如自古以来的天灾般向着远方大地移去,
宏大的音浪如千军万马在奔腾!
雷瀑轰鸣,火海翻涌。
而在一开始的草地上,原本梦幻盛大的一幕现在彻底逆转了,黑鸦白鸽就此
厮杀起来!
它们纠缠着化作两色的混沌,血肉横飞,羽毛激射,凄厉啼叫着盘旋掉落。
早日剿灭深渊,去陪伴他,或是带他回来!
解决掉这烦人的金丝雀后,我得去找我的小宝贝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着,将要在这联邦大地上又一次杀的天昏地暗!
……
中土大地,西北十万大山,关岭中。
苔色沿着古木渲染出幽绿,枝叶上悬着未落的水珠,而山间小路上的石阶模
糊不清,青灰的纹路绵延,像宣纸上未干透的墨痕。
整座山林都在发出悠长的吐息。
向上看去,云层被压得很低,显然正孕育着雨水,偶尔漏下几缕黯淡的阳光,
在腐殖土上烙出流动的光斑。
「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日难啊。」
在这幽深的山间小路上,一个疲惫的年轻男人发出由衷的感叹,气的他忍不
住又捏了捏身下的可爱小牛。
不知道何时开始,他已经被教廷腐蚀成一个五体不勤的废人了,现在倒好,
一到野外,就原形毕露,走个几个钟头就腰酸背痛,不得不让女奴背着。
「唔,主人~轻些!好痒……」
感受到自己胸前不老实的双手,小奶牛青牧发出软腻的叫喊声,脸颊被烧得
通红。
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楚门时不时就趴在她胸前的沟壑里,鼻子耸动,要吮
吸她的甜美奶汁,在她那硕大饱满的乳肉上留下齿痕。
「啪叽啪叽~」
尽管主人说是处于保存体力的缘故,但每回大力舔弄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总
是那么色情呢……
这让本就被楚门调教的极为好色的牛娘有些遭不住,丰润的双腿颤抖,忍不
住想开口向坏心眼的主人求欢。
而楚门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只是看着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大地。
在他借助玉皇的锦绣山河图跨越重洋,回到彼岸后,还以为自己能直接去到
京都面圣。
结果没想到到了半途,这道久经摧残的法宝就被他那不讲道理的体质压迫得
裂开,使得他不得不降落了下来,险些摔了个狗啃泥。
不过楚门有已经习惯了,毕竟自己坠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这次下坠的
时候,还有心情喊一句:「曼巴,OUT !」
而直到半天前,看见那锈蚀得不成样子的路牌上写着「关岭」两个大字时,
楚门这才知道自己离京都还有多远。
我还在中土境外!楚门当时就两眼一黑,差点没昏死过去。
他好歹也看过中土的地图,知道关岭就在中土西部的十万大山里,距离繁华
的京都有足足数千里的距离,哪怕是最近的都城,也有几百公里!
身为凡人的楚门此刻满怀怨念,相当之绝望。
这丫也太不靠谱了,这是要让他开着11路公交车赶去京都吗?
不过该走还是得走,总不能当场掘个坟墓,砍块木板顺带写个「圣徒楚门埋
葬于此」吧?自己的史诗结局可不能刻上这个。
「呼呼呼~」
关岭路远,浓雾弥漫,楚门只好沿着依稀可见的小路前行,生怕窜出来一头
猛虎或者小妖。
所以楚门也只好从羊皮卷里召唤出自己的女奴们,交替着背着自己前进。
到这时候楚门才感觉塞妮娅给自己的卷轴附魔有多么的贴心,至少他能依靠
随时随地的召唤来解决自己的大部分难题了。
出来吧,我的神奇宝贝们!
由于每一位女奴的召唤时间都很是有限,此刻轮到的就是青牧来背他了。
女奴们修为倒是都还不错,大多都是超凡中阶,在不少势力里都能算是个小
高手了,因此走个山路倒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尽管来这已经半天了,但该走的路却没走多远,并非是山路难行,而
是————
「齁噢噢噢啊啊啊!!主人,好酥糊啊!多爱青牧一点!」
小牛娘被按在一旁斑驳的青石上,脸颊红润,嘴里不断发出低吟声,呜呜的
求饶个不停。
她那紧实肥嫩的屁股高高翘起,被楚门卡进焖熟的臀缝里进进出出,让她身
后的男人不停地吸着冷气,厮磨挺腰道:「果然还是我的青牧小宝贝最乖,就是
太色了,老是勾引主人!」
「啪啪啪啪啪啪!!」
楚门的肉棒在爆乳的牛娘穴里抖擞了两下,激得她浑身战栗,委屈道:「青
牧就是主人的性爱用具,唔咿咿……哈啊!是主人的魅力太大了!」
「说得好,主人给你奖励!」
楚门健壮的腰胯甩出残影,啪啪啪的声音连成一片,撞在那厚实的臀球上,
又抵住子宫口不断地摩擦,让小奶牛发出高亢的浪叫声来!!
「齁啊啊嗯……主人好腻害,唔咿咿啊啊啊!!这样就跟动物一样惹……」
青牧浑身娇软,想落下来,但楚门却精准地扶住了这童颜巨乳的牛娘,一手
抓握住一团肥腻的奶子,上下搓动,简直爱不释手!
青牧的巨乳在楚门干过的所有雌性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只有塞妮娅这
种魅惑众生的尤物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而且由于是幻想种的缘故,这一对豪乳完全不会有下垂的问题,依旧挺立,
惹得楚门不想放手,不断按揉,把粗糙的大手陷入进去,时而还忍不住打两个奶
光,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青牧眼神翻白,露出了无比淫乱的下流表情,两条肉感的大腿夹住,彻底弯
曲下来,浑身的软肉都在痉挛颤抖!
「嗯啊啊啊!!主人全部给青牧好不好?」
「我的小奶牛真是越来越会勾引主人了,看主人怎么教训你!」
林间疏落的光斑打在青牧背上,让她的奶腻丰满的娇小身材更加夸张了,自
然也引来楚门猛烈的进攻!
她只感觉自己的子宫都要被压的变形了,但依旧没办法满足身后的男人,只
好更加夹紧主人的肉棒,努力摩擦着,而一道道触电的快感闪过大脑,让她浑身
无力的瘫软。
「来了,给我全部接住!!」
楚门低吼一声,把牛娘整个拦腰抱起,化作一个小孩把尿的姿势,而青牧也
同样意乱情迷,两条肉腿胡乱蹬着,疯狂地潮喷出来!
「啊啊啊啊啊!!好棒!!」
「噗呲噗呲噗呲!!」
许久的射精结束后,楚门只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随手抓过小奶牛还在发抖
的娇躯,让她给自己清理起来。
青牧驯服地蹲坐在楚门的胯下,开始舔弄他的马屌,楚门也直接握住她那向
后弯曲的牛角,把她的整张小脸埋进身下的阴毛里,吧唧吧唧地吮吸清理着精垢。
「主人还是……好大!」
……
「是谁在那里!」
卧槽!
突然,就在这时,在山林间传出一句断喝,吓得楚门连忙穿起了裤子。
过了几秒,茂密幽暗的树林中,倏忽间冲出几个人影,楚门定睛一看,都是
潇洒俊逸的少年修士风格,相比起来他自己就跟个小流氓一样。
呦,老乡!
楚门在联邦呆了少说也有几个月了,见到的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现在回
到故土,看见熟悉的黑头发黑眼睛,只感觉很是亲切。
几人中为首的那位更是俊秀,但眉宇之间又有别样的威武,让楚门不禁想起
来当初在丰都时也有一个这样的公子哥,好像叫什么慕容。
他后来貌似是被我气的吐血来着……就这样想着,楚门一下子就没了对这些
看起来很是不凡的年轻人的敬畏。
「你是何人?」
也就在楚门惊讶之时,那位为首的少年出声了,言语间有着些许不耐烦。
……
真是倒霉……
项陌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在这一处仙墟之中被困几个月之久,明明师尊让
他前来夺取其中秘宝,顺带磨砺一下新进的后生。
而他现在居然被困在这十万大山里名不见经传的关岭,即将错过玉皇的周天
典仪!
一尊神话强者的弟子,这意味着日后必然能踏入传说领域,甚至更进一步登
仙都不是没有可能。现在他却要在这浪费宝贵的时光,不得不让他也暴躁起来。
终于,在兜兜转转几个月后,他在这处仙墟之中发现了变故,天降流火,又
带来了一个凡人?
对此,他的那些师弟倒是很开心,有变化就意味着有希望,但他却不这么认
为,一个凡人对他们的处境显然带不来什么益处,反而是个累赘。
尤其在他看见其身旁那位面含春情,又爆乳肥臀的性感小母牛时,就更加确
认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凡人不过是个色欲熏心的废物。
利用主仆契约来做这种事?实在是令人作呕。
随着那很是娇羞的大奶牛娘消散在了空气里,那个年轻的男人也爆出了自己
的名号。
「那个啥,我叫楚门,本是丰都人士,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了,敢
问各位好汉,这里是何方……」
开玩笑,楚门自然不会选择爆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是陌生人,随便暴露
身份可是有风险的。
再者说了,告诉他们自己是联邦十字教廷的当代圣徒,主天使的眷顾者,谁
信啊?
楚门先前为了怀旧,特地在锦绣山河图里穿上了在中土时的服饰,外加他那
与生俱来的市井气息,和一口明显的丰都口音,可信度颇高。
至于山河图等涉及到神话领域的高级货,也不是这些超凡层次的小修士能察
觉的。
——这就不得不承认艾拉薇儿的先见之明了,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收走法
器是为了他好,毕竟身怀重宝还是容易被人觊觎的。
而当他说完时,明显就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
只见后方那几个兴奋的少年一下子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而为首的那
位年轻人则是鄙夷之色更重。
看来只是这处仙墟太过奇异,竟然能凭空挪移来远方的人?项陌陷入了思索。
他们在先前的探索中也找到过几具尸骨,有些甚至看得出来是最近两月才死
去的,因此对于关岭能吞没现实中的人并不感到意外。
而楚门的召唤契约,更加可以说是稀松平常,毕竟当初楚门也不过是从自己
的破烂家中找到的,算不得什么宝贝,只要有恒心,召唤个低等的幻想种不算什
么难事。
而楚门倒也懒得管这些小卡拉米的看法,自顾自地套起了近乎。
「诶,妹子,您这桂花酥还有不?跋山涉水一天了,实在是肚饿的紧。」他
嘿嘿笑着,跟刚刚一个对他示好的少女热络起来。
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如今手里也握着召唤卷轴,更是有主天使的无
限戒指和魔王的永恒怀表护身,看待这些还处在超凡领域的家伙就跟看小猫小狗
一样亲切。
那位少女有些犹豫,又看向那位年轻的领头者,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项陌在蹙眉打量了一番楚门后,叹气道:「给他吧。」
话音落下时,楚门就已经得到了那块少女手中的桂花酥,顺带有了加入这只
队伍的「门票」。
而差不多过了几刻钟,楚门凭借在圣城和深渊磨炼出来的自来熟性格与口才,
外加自己身为凡人的弱势地位,很快就获取了这帮涉世未深的少年的信任,至少
不会被当个异类排挤在外了。
他们毕竟也都是仙道圣地出来的名门子弟,教养很好,在天庭的管辖下,有
着严格的规矩,大部分修士都对凡人有着基本的友善,而非那种小说里黑社会修
仙的模式。
那位名叫项陌的领头者却依旧是冷漠的模样,楚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惹
到他了,不过他倒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打算,因此只是跟几个小年轻聊了起来。
……
正午的崎岖山路上,阳光倾泻下来,惹得松树半丛金又半丛绿。
「我们来自北疆的仙道祖庭……那可是中土有名的圣地啊,此次前来这片仙
墟便是为了寻求机缘,不料却被困在此处多日了……」
那个给予楚门食物,长相甜美的抱剑少女躬身作揖,苦着脸道。
她面对楚门的诸多问题如实相告,又犹豫了一会,看了眼前方后,悄悄在队
伍后面与楚门附耳说道:
「顺带一提,项陌师兄本有机会参加京都周天大典,现在却不得而出,这也
是他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火气,你别介意。」
嗯?这都是些啥?楚门一头雾水,感觉自己在联邦学到的不少神秘学知识压
根没用,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神话啊。
而少女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毕竟这些事在中土都不算什么秘密,只是凡人鲜
少会想着去了解而已。
在细细询问过后,楚门才知道所谓的仙道祖庭和周天典仪的意思,心里默默
盘算起来。
他现在是搞清楚自己的状况了,感情是他运气太烂,正好掉到了中土边境的
一处仙墟里,现在正和现实脱节呢。
而所谓仙墟,在西方称秘境,就是虚无之中的世界坠入现实的一角,诸如伊
甸园和深渊,就是一种长期稳定的世界。
就如同无数幻想种一样,这类秘境往往会覆盖一层现实,其中藏着某些机缘
宝藏。
自己说不准能找到些昂贵的法宝?一想到自己被殿下充公的珍宝或许能在这
里找回来,楚门不免有些激动。
而对于她所说的鬼打墙的情况,他倒是无所畏惧,毕竟自己万法不侵,哪里
会被困在这所谓的仙墟里?一路往前闯,自然就能出去了。
「哦哦,原来如此,看来是得走些路了,不过指不定还能有好东西拿呢~」
楚门咧嘴笑道,顺带也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感谢这位少女的解答。
「大叔你还真是乐观啊……」
那位女孩哑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这家伙真是心大,就连作为修
士的他们都被困在这里多日,结果他居然看起来没带怕的样子?
好像在他眼里,这处凶险万分的绝地只是个春游公园而已。
「叫什么大叔,其实我也才十八岁而已,只是看起来显老。」
「那大叔……大哥你确实长得挺着急的哈。」
「成熟男人的魅力你懂不懂啊?小年轻就是幼稚……」
「我已经十五岁了,哪里小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偶尔又有他人加入进来,为这支原本沉默的队
伍带来些许生气,也让前头的项陌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
晚风呼啸,明月冷清,林中惊鸟。
就在这萧瑟的夜里,有幽幽的山鬼哭嚎,有松林簌簌作响,端的是一个阴森
恐怖。
楚门又随着这只中土仙门来的队伍兜兜转转绕了半天,也终于算是熬到了晚
上,实在是又困又累。
这还是他们漫无目的,而且有所照顾和妥协的情况下,否则哪怕楚门再如何
追赶,也绝赶不上他们的脚程。
此刻终于来到了一处平旷的草地,腰酸背痛的楚门也找到了一块大青石,懒
得擦拭,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今夜我们就在此休息,明日再行进。」
与此同时,那位叫做项陌的年轻领头者也颔首道,打量了一下四周,席地而
坐。
楚门自然是如蒙大赦,来不及招呼两句,舒缓了一下酸胀的腿脚以后,就连
忙躺了下来,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其他少年倒是精满气足,看不见多少疲惫的迹象,显然今天还远不到他们的
极限。
他们也都算是祖庭里拔尖的年轻一代了,修为多是超凡三境,以他们现在这
个年纪来说,已经可以称得上一句天才,否则也不会被项陌带上来到这关岭中寻
找机缘。
如今虽然被困多日,但怪异的是,这片仙墟里并没有多少妖魔野兽,这也使
得他们除却无法脱困的烦恼以外,并没有感受到来自生存的压力。
夜班时分,还偶尔有年纪偏小的几位少年围着燃烧的篝火,打趣着出去以后
是不是该写本《鬼打墙两月记》,给其他圣地道统的修士们吹嘘自己的经历。
而一道诡异的目光在虚无间亮起,打量着他们……或者说,在挑选着他们。
……
夜晚山林间,雏鸟啼鸣,扑棱振翅,激起山石滚落,落入清澈的泉眼中。
「哗啦啦!」
众人那略带轻松的氛围随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归来而消失了。
那正是刚刚去探查周遭环境的项陌师兄,此刻他归来了,目光沉凝如水,身
形却不知为何有微微的扭曲,不过他的神态自若,其余师兄弟倒是看不出有什么
问题。
「师兄……」
几个年纪尚小的师弟师妹只是单纯的觉得,项陌师兄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
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项陌看了看已经沉入西山的明月,轻声道:「该出发了,今日向北走百里。」
简单的一句话,在队伍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今日怎么这么早?」
「向北,那不是来时路吗?」
一阵聒噪声中,一位少年走到了一旁,就要拉起在青石上睡得极沉的楚门。
但他的手却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少年惊讶的抬头看去,迎来的却是
项陌那如铁一般的目光,惊得他不由得退后了几步,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师
兄,不用叫醒他吗?」
「不必了,我们本就行进太慢,今日带上了他,连平日的一半都没有了。」
项陌摇摇头,看了一眼沉睡的男人,皱眉道。
「师兄,这样不妥吧?我们本就没有方向,速度再快也没用意义,师尊也让
我们与人为善……」
或许是楚门对女性的特攻魅力,让白日里那位小师妹也不由得为他开口求情。
「一个凡人,对我们无用,若是遇见妖魔反而成累赘,不如留下些食粮,让
他在此自生自灭!」
似乎是被触碰到了逆鳞,项陌的语气很硬,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肖瑶,
这也并非我们的过错,大不了之后待我们离开关岭仙墟,再来寻他即可。」
项陌身为超凡四境的天才,在在场之人中是修为最高者,因此也自然有着生
杀予夺的权力,哪怕是那位叫做肖瑶的小姑娘再如何心软,也只能看了楚门一眼
后,叹息地跟随大部队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她又想到了什么,打算招呼着那位平日里管粮食的师弟,给
楚门留下些吃的。
也就在这时,她突然怔了一下,数了数已经开始收拾行囊的队伍,有些迷糊
道:「奇怪……一开始,就有这么多人吗?」
……
晨星隐没,旭日初升,整个关岭在迷蒙间又迎来了新的一天,春色渲染山林,
洒下疏落的光影。
草地上,楚门悠悠醒来,迷迷糊糊的还想着这些小年轻倒是也真能睡,居然
还是自己这养尊处优的凡人先醒过来。
「嗯?不是,人呢?!」
就在他睁开眼睛后,看见的却是空空荡荡的草坪,外加早就熄灭的篝火堆。
而簌簌作响的山林自然是无法回答他的问题的。
起初楚门还以为那伙人只是去了附近勘探,但随着他在山林里喊了半天之后,
楚门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确实被他们抛弃了。
好吧,不过还能怎么办呢?楚门倒也算是乐观,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反正之前自己也是一个人走,现在也是一个人走,就是没人聊天解闷是挺无
聊的。
「希望他们没了我还能走的出去吧……」
楚门伸了个懒腰,确认了自己身上的宝贝都没少以后,也踏步往山林深处走
去了。
起初楚门还能轻快地哼着小曲,但随着太阳升起又逐渐落下,夕阳晚照,他
也终于停在了路边,看着眼前崎岖的山路,叹了口气。
——楚门终于悲催地认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所谓的鬼打墙确实压根不能
限制他,但奈何以他的脚程,哪怕算上短暂的召唤美奴的时间,也得走个一周才
出得去。
「早知道带上个炼金器械代步了,可惜之前为了给我的好宝贝们腾位置,一
件也没带上。」
虽然塞妮娅为羊皮卷的附魔能使其不用借助仪式来召唤美奴,但终究是有冷
却的,这使得楚门也不能只是依靠夏洛特她们来前行。
第六章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轰隆隆!!」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关岭之中,雷声炸响,本就雾霭缭绕的山路上又下起了
小雨,泥泞得难以行走。
到最后,楚门累的气喘吁吁,雨水和汗水打湿了衣衫,不想再走半步。
「咕咕~」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布谷啼叫,千百鸟儿从林中飞起,扑棱声
震动,让楚门心里一惊。
难不成这还有什么妖魔?楚门有些紧张,沿着紧窄的山路一步一步向前摸索
去,手里还拿着已经破损的山河图。
当他拨开最后一层松林叶后,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只见雨雾中的光线透射
而来,带来浩渺的氤氲。
这是山谷间的一处大泽,水至清至浅,在山雨间荡起阵阵点状波纹,四周群
山环绕,空谷幽兰,很是绮丽,感觉像是蛟龙隐处,或者是仙人结庐地。
云蒸霞蔚,光影缭绕。
这鬼地方也不全是泥路和大树嘛,这还是有能看的地方的……楚门环顾四周
美景,发出感叹。
「呜呜呜~」
突然,一声声空灵沧桑的笛音在大泽上传来,缥缈大气之中又带着些许荒凉
悲壮,像是描摹了时光,模糊了岁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笛音惊起了大泽里觅食的鸟群,它们成群结队地飞起,空留余音在山谷间回
荡。
一时间,雏鸟振翅声,雨打芭蕉声,风吹落叶声混做一片,皆成为笛音的陪
衬,为她伴奏。
这曲子很像是旧史中的曲目,楚门也觉得有些熟悉感。在笛声里,他定睛朝
前看去,却只能看见大泽尽头的雨雾里有一道身影踱步走近。
那道身影前进的并不算快,但水波却开始不断拍打岸边,随着她的脚步粼粼
而闪,颇有些古代仙人步步生莲的意境。
终于,楚门眼前一亮,只见一位秀丽窈窕的白衣女子涤荡烟波,踏水而来,
像极了传说里美到极致的洛神,她身着宽袍大袖,白衣流仙,如旧史中的宫廷帝
女。
仙子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淅淅沥沥的山雨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溅出剔
透的水花,为这空灵出尘的画面更添了一抹色彩。
「呦,苏首席!」
好歹在深渊里算是见过了一面,楚门倒也不见外,惊喜地呼唤了一声。
可算见到熟人(自认为)了,至少能从这破地方出去,怎么能让他不兴奋?
那位女子周身雾霭缭绕,空明浮光流淌,堪堪遮掩住她的容颜,看得出来是
极美的人儿。
她的眉如远黛,眸似朗星,明艳而大气,却不失精致秀美,带着华夏美人的
韵味,丝毫不亚于艾拉薇儿和塞妮娅等绝色女子。
最让楚门惊讶的是,他一直以为苏幕遮是单纯的黑发,如今见到了真身,却
发觉她的发丝尾端发白,透亮温润,看上去就仿佛是一砚清澈的水墨。
在她的腰间,斜挎着一根青玉制成的长笛,想必刚刚的笛曲,就是苏幕遮吹
奏的。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
苏首席来到了楚门身前三尺停了下来,微微侧着脑袋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却没有同他对话,反而是抬头朝着他身后轻笑道:
「希夷鬼,一路跟来也废了不少力气吧,不如留下与我做客如何?」
「啥?什么蜥蜴龟?」
楚门一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随后他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苏首席这
句话绝不是对他说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有东西跟了我一路,还tm是个鬼!楚门冷汗直流,不敢动弹。
而就在女子话语落下的瞬间,天地间突然风声呼啸,群山动荡,隐隐约约间
一个巨大又难以名状的身躯在挪动,飞速遁去。
苏幕遮屹立在大泽上,睥睨天下,轻喝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当我
中土可欺不成?」
只见她绣口一吐,一柄虚幻的青锋剑从她的口中激射而出,裹挟乾坤大势而
去,有阴阳二气混成,震荡山海。
「轰隆!!」
山川间轰然一声巨响,那隐约的身影在通明的剑光中当场被炸碎大半,无力
坠落下来,但它的生命力似乎极其强大,挣扎着依旧要逃走。
苏幕遮又轻叱一声,惊蛰声响起,万物霜天雷动。
「砰!!」
刹那间天地开裂,山川好像活了过来,两侧大岳拔地而起,轰然一声合拢,
把那不可名状的怪物死死地攥住,一把拧成了碎末。
楚门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瞧见那空气里似乎有成片的透明血液飞溅而出,淋
湿了大地,和漫天的雨水混在了一起。
「我靠,有……有鬼!」
楚门此刻慌得一批,咋说也是土生土长的中土人,对于这种鬼怪的恐惧是深
深烙印在心里的,更何况是跟了自己一路的鬼?
「莫怕,这是合盟那边诞生的希夷鬼,不知何时盘踞在了中土边境,吞食了
此间的主人,想来是对你很感兴趣,但迫于你的体质迟迟无法下手。」
在抹除了希夷鬼的痕迹后,年轻的玉皇挽起袖子,对着楚门温和地解释道:
「这些年合盟总喜欢探究未知,才养出了不少不可名状的邪祟,他日我须得去拜
访一番才行。」
苏幕遮神情洒脱,语气轻松,仿佛刚刚那个强势诛杀希夷鬼的人不是她一样,
让楚门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原……原来如此。」
「怎么?经历过圣战,能在地狱里逃出来的教廷圣徒莫不是还怕鬼?」
苏首席打趣道,声音清澈透亮,缓解了楚门的紧张情绪。
她自然地走到楚门身边,撑起油纸伞,为他挡住那纷纷扰扰的细雨。
「哈哈……苏首席,您好像很了解我啊。」
楚门挠挠头,他见得神话强者多了,但如玉皇这样这么平易近人的倒还真是
少见。
按照楚门对于神话生物初见的印象来说,艾拉薇儿淡漠,塞妮娅神秘,莉莉
丝则是咋咋呼呼不可一世,对比下来一看,还是苏首席「类人程度」最高。
这就是凡人成仙的含金量啊!
「我可比你想象的还了解的多啊……」
苏首席揉了揉楚门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抿唇道:「本以为山河图足够带你到
京都,没想到你的体质还是比我想的强大。」
很快,骤雨初歇,天朗气清,皎白的明月泼洒光华,透过山雾落了下来。
感受着头发传来的触感,暗香盈袖,楚门竟然第一次在如此绝美的女子面前
生不出淫欲,而是有一种恍惚感。
寒月初升,泛起夜露,黑山白雾间,他感觉似乎自己也不知不觉成为了这水
墨画中的一角。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楚门莫名想到了这句诗。
……
关岭深处,渺渺的山林间,斑驳的参天古木正焕发着新生,但就在它的春意
盎然的树干底下,血腥的一幕正在上演。
一对少年男女无力地坐了下来,山雨止歇以后,周遭的月光反倒炽盛起来,
映得尸体上的莹莹血光有些扎眼。
没错,在这二人旁边,满是血肉横飞的尸身,脊椎胡乱倒在地上,五脏六腑
四处都是,而更多的竟然只是一张人皮,皮下空空如也,但其表情依旧生动如故,
实在是让人有些胆寒。
「师……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颤颤巍巍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仙道祖庭年轻一代的小师妹肖瑶,她满脸惊
恐,像是经历过最可怕的事情。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只是与那陌生的大叔分别一日后,自己一行人就遭
遇了大祸!
她分明记得这一批祖庭的子弟也不过八九个,可不知为何,随着探索仙墟进
度的提升,这一行队伍人数反而越来越多了,到了最后,甚至足足有二十余人!
最恐怖的是,无论是她还是其他人,都丝毫没有察觉,反而是与这些鬼怪同
行了一路。
这一切直到上百公里外的一声惊天巨响,她方才如梦初醒。
而那些披着人皮的怪物也就在此时暴起,撕裂了其他少年的血肉,嘴里还念
叨着:「我本希夷,借你血肉」的话。
一番血战下来,除却年纪最小而被护住的她和境界最高的项陌师兄,其余都
惨死在了当场。
她的手在月光下不住地颤抖着,看向一旁正在擦拭剑身的项陌,希望能从他
这里找到一丝安全感。
让人奇怪的是,明明亲眼目睹了自己师弟们的死相,但肖瑶愣是觉得自家师
兄的眼中似乎没有那种悲意,反而很是诡异。
而此时,师兄冷淡的声音响起了,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来这就是这一处仙墟中的秘密,无论进来多少人,终究会在鬼打墙中被
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直到这些小妖们的力量超过来客,才会选择出手。」
「项陌」的语气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反倒很是冷静,但愣是听得肖瑶有些许
的寒意。
「师兄……你说他们只有实力超过我们才会出手,那为什么我们还是活了下
来?」
肖瑶迷蒙间想到了这个问题,情不自禁地就问了出来,但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再多想。
但项陌却只是摇摇头,解释道:「我隐藏了实力,让他们产生了误判,才得
以脱身。」
肖瑶那颗悬着的心这才微微放下,她看向周遭那些熟悉的尸体,心里明白这
一趟的仙墟之行,终究是以悲剧收场了。
而项陌却没有看向地面,只是微微抬头,眺望极远处那天穹上隐隐约约迸射
出来的透明血液,嗤笑了一声,以极低的声音喃喃道:
「真是只好孽畜,现在出头,引开视线,正合了我意。」
……
「我的真名乃是苏幕遮,中土也鲜少有人知道,他们向来称呼我为首席,或
是玉皇,久而久之,连我的本名都忘得干净了。」
大泽边缘,苏幕遮收起了油纸伞,领着楚门踏步向着浅水深处走去,她任由
脚踝被清澈的水波打湿,却并不在意,依旧絮叨道:
「不过这怎可以?我的真名也是四百多年前父母翻箱倒柜找出诗集所取的,
时常追忆,不可忘却。」
烟波缭绕间,有一排竹筏荡开水雾,来到了两人面前,青竹鲜艳透亮,仙气
渺渺,显然是一道不俗的法器。
苏幕遮领着楚门在竹筏上坐下,顺着大泽的深处随波逐流而去,渡过空悠的
山谷。
她的话不少,颇有些唠嗑的意味,至少对于仅见过一面的两人来说,已经能
称得上一句热情了。
您老还真是不见外啊,这也可以跟我说的吗?不对,莫非平日里憋的太久,
难得能找人倾诉一下……
楚门也不由得默默腹诽,他当然知道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唠叨,还喜欢讲
大道理,但绝没有想到长青不朽的天庭玉皇居然也有这个毛病。
「怎么,为何这样看着我?」
仙子正盘坐在竹筏的前端,肌肤胜雪,广袖裙摆随着山风飘荡,勾勒出傲人
的身材,而絮状的烟波化作了她的飘带,美的不可方物。
也就在此时,她察觉到了楚门的目光,扭头轻挑唇瓣问道。
「害,也没啥……按坊间传闻,我还以为您是那种惜字如金的人嘞。」
楚门讪讪,他当然不敢说真话,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别的解释,只好这
样说道。
「古树若是长得足够高大,那人们就只能看见它的几处枝叶,从不同角度看
去,自然有不同的风景,难勘全貌啊。」
苏幕遮浑然没注意到楚门在暗戳戳地吐槽她唠叨,依旧笑意晏晏,倒是没有
丝毫见外的样子。
嘿,那我还是难得能见识玉皇这一面的人啊……楚门不免有些骄傲,不过旋
即又连忙介绍起了自己。
「首席,您叫我楚门就好,我其实原是中土丰都人,后来随着艾拉薇儿殿下
前往了联邦……」
——说来也怪,明明看起来很是熟络的两人,到现在才互相知晓了名字,实
在是让人有些无语。
正滔滔不绝地自我吹嘘着,楚门却不知道为何总感觉面前这位尊贵的玉皇陛
下似乎听得格外认真,水墨色的眼眸微动,有情绪一闪而过,但又看得不真切。
这不由得让他怀疑其自己的真名是不是有什么神秘学含义,能用来辅助仪式
的那种。
「楚门……不错的名字,你的事迹我早有耳闻,在联邦可是出名的很。你可
知为什么你会被遣回中土?」
待到楚门说完,苏幕遮伸出素手,在漂流着的竹筏边缘撩拨水花,回头看向
他。
「害,这都是殿下的旨意,说是让我回中土避难,至于原因嘛,咱也不敢说,
咱也不敢问呐……」
楚门如实回答,这点他倒是没必要说谎,无论艾拉薇儿和苏幕遮有着什么样
的协议或是计划,自己可都是无权干预的,只能任由她们摆布。
唉,没有实力,就只能做女人的玩物……楚门生活不易,只能叹气。
苏幕遮轻笑一声,似乎是被楚门逗乐了:
「避难这点倒是说得不错,四百年来,也未曾有人敢在中土放肆,无论是恶
魔或者妖鬼,都不敢进犯,你安心待在这里即可。」
楚门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连忙开口问道:「首席,既然希夷鬼都被您
斩了,那这片仙墟会怎样?」
苏幕遮回头看了眼郁郁葱葱绵延无尽的关岭:「仙墟有主,才能自成轮回,
从而阻碍强者进入与弱者离开,而今此间的主人与希夷鬼都横尸了,自然就彻底
并入现实了。」
那看来那群家伙应该没啥事了……虽然被他们抛弃过,不过楚门到底心善,
好歹吃了人家的桂花酥,顺带问一嘴也很合理。
随即,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不解地发问:「首席,您说这仙墟阻碍强者进
入,那您又是怎么进来的?」
楚门倒是记得,艾拉薇儿当年也是依靠伊甸园才能对抗世界,神秘学中也有
相应的概念。
苏幕遮闻言,在竹筏上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示意楚门看向前方,轻松写意道:
「很简单啊,大门若是紧闭起来,把墙推倒就好了。」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刺目的天光从前方倾泻而下,宛如一道耀眼的
瀑布。
——那是外界真实的阳光,正通过山谷尽头一处通天彻地的豁口照进!
混沌气息弥漫,显然这里被人硬生生地凿开了一道缺口,贯通了天上地下,
连接虚幻和真实。
豁,这就是老一辈修仙人的实力!楚门有些震撼,又看见苏幕遮轻巧地立在
前方,撑起杆子,任由那道竹筏从关岭大泽稳稳当当地汇入现世的金江里。
「呼呼~」
与仙墟内的夜晚不同的是,外界此刻正是午后。
暖洋洋的金光洋溢在江波上,和煦的长风灌入,故土的大好河山就此徐徐展
开在他眼前,风光无限,雄浑壮丽得宛如他怀里的锦绣山河图。
「哗啦啦~~」
大江的浪涛连绵里,窈窕绝美的白衣仙子提起竹竿,逆着光朗声唱道:
「楚门,可不要近乡情怯,莫道联邦乱花迷人眼,风景还是这边独好。」
……
第七章 中土万象游记
……
正午金阳当空,喷薄离火熊熊。
远山平旷,如伏着一头头玄武,天边厚重云彩受霞而发五彩光,好似凤凰驭
九天而捧日。
若是细细看去,就能发现那宽阔的金江上,正有一片孤舟,劈开风浪前行。
而就在这简易的竹筏上,端坐着一位仙子般的人物,身姿绰约,体态修长,
腰间挎着一根青玉长笛,很是潇洒。
她那墨色的发丝被一支剑簪束在脑后,其余的碎发随风舞动,露出她那大气
端庄的绝美容颜,绝对称得上一句美人如玉。
相比较而言,坐在后面的那位年轻男人就显得很是不应景了,多日未打理的
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还算整洁,简直就像是不知哪来的
流浪汉一样。
只见那个「流浪汉」在竹筏上打盹,耷拉着双腿,好不自在,又随手从旁边
的金江川流中捧起一道水花,抹了把脸,在这初春的季节里惬意地享受着微风。
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虽然不明白为啥苏幕遮不直接把自己带到京都去,但毕竟现在有一位神话强
者陪同,无论是安全还是生活质量都得到了保障,所以楚门自然一副无所谓的样
子。
说起来艾拉薇儿和莉莉丝她们不知道现在在干什么,希望别打起来,有些后
悔走之前没有叮嘱殿下两句了,万一出事可就麻烦了……
「楚门,我那山河图是否还在你那儿?」
就在楚门思绪纷杂的时候,一道清冽温和的声线从前方响起,惊得他连忙坐
起身来,开始从怀里掏出那道檀木卷轴。
「首席,它在这呢。」
毕竟是人家的法宝,哪怕楚门觉得这法旨再不凡,也没有留下的道理。
「啪嗒!!」
突然,就在楚门手忙脚乱拿出卷轴时,一同在他怀里的一本小册子也跟随着
掉了下来,落在了竹筏上。
楚门心里一惊,那是他的笔记本!
好在现在是闭合的状态,楚门还来得及将它捡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妖风吹过楚门的笔记,书页哗啦啦地翻开,竟然好死不
死的翻到了写着「神话生物攻略手册」几个大字的那一页!
「!!!」
就在这一瞬间,楚门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社会性死亡的感觉,而更多的
是,他真害怕自己小命不保!
在一个四百多岁的神话强者面前说要攻略她这一层次的生灵?她又不是艾拉
薇儿那样刚刚出生的小天使!
就算人家现在表现的再友善,自己也不能随便僭越呀!
妈的我没事写个什么玩意,正经人会写渣男日记吗?奈何自己不正经啊…
…楚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连忙伸手就要去拿起笔记本。
「欸,这又是何物?」
然而一只素白的纤手却抢先一步捡起了这笔记,让楚门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只见苏幕遮一只手拿着楚门刚刚递过去的法旨,另一只手则捧着他的笔记本,
缓缓读出了上面歪歪扭扭的的字眼。
「攻~略?」
苏幕遮的语气有些古怪,像是在确认这个词的含义,又像是有些意味深长。
哎呦您老还读上了!楚门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正经得可以去演普法栏目
剧,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首席,所谓攻略就是迎合,是了解,清楚上司
的喜好和品性,做到领导的眼神就是我的方向,领导的话语就是我的使命!!」
「哦?当真如此吗?」
苏幕遮倒是饶有兴趣,没理会楚门打的官腔,捧起笔记本细细品读起来。
她看着上面条理清晰的攻略细则,还有循序渐进和神话生物拉进关系的方法,
再到各种土味小情话,水墨般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微光。
终于,哪怕是以她多年养气的功夫,苏幕遮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只见她的
身躯微微后仰,掩嘴笑道:
「也有传闻说当代圣徒与联邦主天使关系匪浅,有从龙之功,如今一看,恐
怕还不止于此。」
「……」
楚门觉得现在自己的脸估计黑的跟煤炭一样,但奈何大佬都已经下定论了,
自己再反驳也没啥意义,因此只好低头看脚趾来掩饰尴尬。
如何形容他现在的感受呢?完全可以理解为青春期少年被老妈发现藏在床底
下的飞机杯和小黄书的时候,那种绝望的感觉。
谁料苏幕遮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眨巴眼睛道:「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亦
是修行路上的锚定,倒是不必害羞。」
首席您咋看出来我是在害羞的,我明明是在怕你对我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好
嘛……楚门腹诽,却又见到苏幕遮翻过了神话生物攻略手册与深渊求生守则,在
新的空白一页上勾勒起了什么。
咋的?还要给我批个小红花不成?
过了一会,苏幕遮又将笔记本递了过来,楚门双手接下,翻开一看,发现第
三页上正有着一行娟秀锐利的字迹:
——中土万象游记。
「首席,这是?」
楚门有些不解,写这个干啥?
「京都路遥,我亦要借此机会丈量中土大地,行云布雨,不如就趁此机会在
这红尘中走上一遭,也让你见识一番中土风光,日后记下以待留念,如何?」
苏幕遮说着,又展开了另一只手上的锦绣山河图,一座座琉璃般的名山大川
从中跃出,有些让楚门觉得有点眼熟,而另一些却闻所未闻。
它们曾是旧史中盛满了传说的山岳,如今被搬运至中土的边疆与各大隘口,
镇压一方妖氛,而苏幕遮要去的八成也就是这些圣地或是道场了。
该说不说,无论是艾拉薇儿还是塞妮娅,亦或者是苏幕遮,她们都是久居高
位的存在,是天生的高高在上者,因此在她们的字典里,任何请求都带着不容置
疑的意味。
不过楚门本来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一来能拉一拉中土玉皇的好感,二来权
当公费旅游了,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就是有一种从情景喜剧转台到公路片的感觉,画风突变啊首席。
「嗻~全听首席您安排!」
寄人篱下,楚门倒也很是识相,拍了拍不存在的黄马褂,摆出一副小门子请
安的姿态,用行动来表示自己一定伺候好苏幕遮这位老佛爷。
至于那「中土万象游记」?
其实楚门还挺想把它改成「渣男楚门的寄宿日记」的,当然,只敢想想而已
……
……
话分两头,当楚门这边正和苏幕遮游历千山万水时,莉莉丝正在计划着如何
偷渡到中土。
没错,虽然塞妮娅有意不让她知道,但到底她还是一位准神话生物,再加上
血族真祖的身份,消息最终还是流到了她那里。
「诶,我哥回去中土了!」
当鱼尾裙少女得知了这一消息的第一时间,心里就涌现出了满满的兴奋,那
个天使居然愿意放楚门离开,这不是正好给了自己机会吗?
于是乎,莉莉丝的中土偷渡计划正式开启!
按理来说,以她的实力,想横穿大洋并不是什么难事,天涯海角也都能去得。
但奈何有造物主的诅咒在,除非自己提前刻画好大量的神话级法阵,或者从
塞妮娅那里拿到黄铜王座,才能办得到,否则就等着被烧焦在阳光底下吧。
而这两条路对如今的她来说都很是困难,一来塞妮娅不会允许她孤身一人跑
到万里之外的国度去,面临神话强者的威胁。
二来如今主天使与魔王的战斗愈演愈烈,这些天几乎快把联邦大地都翻了过
来,想在这时候交换位格更是不可能。
「可恶,杂鱼楚离开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害得我都没去送别,不然哪里要
这么麻烦……」
千难万阻挡在面前,让这位白发红瞳的少女也不由得苦着脸,对着用钢笔涂
涂改改的计划书唉声叹气。
她想到了那个坏男人,等到时候抓到他了,再好好惩罚!
也就在这时,塞妮娅又一次归来了,浓郁的紫黑色雾气里,那道让男人们都
血脉喷张的雌熟娇躯显化出来,丰乳肥臀摇曳,很是动人。
她缓步走来,倚坐了王座上,虽然表面看上去一如既往,但气息却并不算稳
定,显然是连日来的战斗耗费了大量的心神,让这位原罪魔王也不由得有些疲惫
了。
「塞妮娅,你回来了啊!」
莉莉丝这时候倒很是乖巧,连忙快步上前,为塞妮娅捶腿按肩,很是讨好。
「我的好妹妹今天倒是转了性子,知道心疼姐姐了,怕不是有求于我?」
谁知塞妮娅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转过身来伸手掐住了莉莉丝软乎乎的小
脸,戏谑地问道。
「咳咳,塞妮……姐姐,您辛苦了!」
莉莉丝九十度鞠躬,眼中饱含热泪,觉得自己的样子一定像极了电视机广告
里为父母端茶倒水的孩子。
不过奈何家里的大权还在塞妮娅这位太上皇手上,她这位储君也只能弱气。
吸血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说吧,又想干些什么?」
塞妮娅轻笑道,端起了王座一侧的香槟高脚杯,享受起莉莉丝的服侍来。也
算是难得,莉莉丝不和她对着干的感觉倒是蛮惬意的。
「也没什么啦……」莉莉丝的声音很低,按肩的力度却不知不觉的在变大:
「我只是想谢谢塞妮娅你嘛,明明杂鱼楚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但你却为了
我一直在和那臭天使交战……」
显然纯情的莉莉丝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好哥哥早就跟塞妮娅有了一腿,甚至还
在这黄铜王座上翻云覆雨过,心里有些感动。
宝贝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哦~塞妮娅满怀深意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雪白发丝
轻声道:
「傻丫头,你与我本来就是双生子,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为你抢回来不
是应该的吗?」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沉浸在感动中的莉莉丝没在意,眼睛眨巴道:「所以,
能不能让我去中土,一个人去找楚门就行,这样你就不用跟那天使打架了……我
保证一定会小心翼翼的!」
塞妮娅闻言不由得失笑,搓了搓她的脑袋道:
「就知道你哪里会心疼我,果然藏着心眼,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打
下去终究没个结果,得有个了结才对。」
原本莉莉丝的表情有些黯淡,但听到最后却陡然激动了起来:「我就知道塞
妮娅你对我最好了,放我出去,我很快就回来!」
谁知塞妮娅却摇头道:「不是你,是我们,哪怕要去,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去的。」
「诶?」
莉莉丝脑袋没转过弯来,有些迷糊,如果塞妮娅也要走,那深渊该怎么办?
却只见魔女从黄铜王座上慵懒地站起身来,看着大殿外异常翻滚的红海,玩
味道:
「恐怕不久之后,诸国都都要远赴中土了。」
……
如果要说新纪与旧史最大的区别在哪里,想必国度的变化一定能在其中占据
一席之地。
旧史里世界上的国度诸多,而新纪却寥寥无几了,原因无他,在经历了大灾
变后,没有传承,军事薄弱的国家一朝灭绝,只有几方大国历经波折,勉强留存
了下来。
而在这些新生的国度中选择一个最神秘的,非远在欧陆的合盟莫属。
与联邦类似,在合盟之中,存在着两股不同的势力,联合起来称为一国,但
这两方势力却并非是水火不容的,而是都统属于他们的神话领袖麾下。
奥术协会与炼金庭互相帮扶,在这片被怪异魔物所占据的大地上建立起人类
的栖居地。
欧陆合盟,玫瑰乡。
此刻,一轮满月高挂在天穹上,道道炼金仪轨横贯天空,在布满沟壑的大地
上留下纵横交错的影子。
而在炼金庭总部的最高处,一座高耸入云的白塔立在山巅上,下方有一位位
学者模样的人在研究各类金属,秘银流淌,黄金散发辉光,又有神秘学的纹路刻
画下来,很是玄奥。
恐怖的怪物嘶吼声在盖着幕布的笼子里响起,让人胆战心惊,这显然就是这
些研究者所分析的对象。
那希夷鬼便是出自于他们之手。
「这星相?似乎与前日观测时有所偏差啊?」
有一位身穿长袍的研究人员抬头看向辉光板,有些疑惑,在思考记录在羊皮
纸上的数据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并没有错,我的记录也是这样写的。」又有一个奥术研究者上前,拿起自
己的羊皮纸笔记,两眼放光道。
这阵喧嚣立刻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顿时一大帮人在这里汇聚,争先恐后地
讨论起这个新的研究点。
他们的眼里充斥着狂热和欢喜,似乎所谓的研究才是他们的生命一般。
「看起来,这波形图很像是去年12月那尊主天使诞生时的波动!但这怎么可
能?!」
一声出,几位金发的炼金术师也激动了起来,难不成又有一尊神话生物要诞
生了?可那往往是数十上百年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也就这这时,一道悠长的声音从白塔最高处响起,像是来源于无穷高远处,
带着以太般虚幻的语调:
「炼金的准则之三,世界上并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你愿意付出足够的代
价……」
「导师!」
白塔下方,所有研究者都诚惶诚恐地起立,敬拜那位白塔上的无上法师。
没错,这位被他们尊称为导师的白塔禁咒者,便是盘踞合盟的神话生物。
他此刻从漫长又痛苦的沉眠中悠悠醒来,感应到了这世界新的变化,发出叹
息道:「中土……不知道玉皇如今怎样了,还是如当年一般风采盖世吗?」
……
从关岭出来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此时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照耀在水面上,映
得微凉的江水泛光。
楚门倒是穿的紧实,毕竟他可不想在这初春的天气里感冒,他裹紧了衣服,
忐忑地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那个……首席啊,没有灵根真的不能修仙吗?」
没错,哪怕早就习惯了吃软饭,但楚门还是有一颗躁动的热血之心,寻思着
能不能讨来些法门。
说不准自己的万法不侵有什么漏洞呢?万一其实自己能修行呢,长生不老不
香嘛?不修行只能干几十年的美女,修行了就能一直干了!
只见前方那道仙子般的身影转过身来,秀雅的脸庞上展露出思考的神情,随
后摇头道:
「非也,灵根左右也不过是淬炼日精月华的辅助,修行看重的并非是这个。」
楚门眼前一亮,连忙追问道:「那修仙最要看重的是什么?」
「悟性。」
短短两字,仿佛道尽了修行的真谛,然而这对楚门来说纯粹就是对牛弹琴了,
只听见他懵逼道:「悟性?」
苏幕遮拿起腰间的青玉长笛,在楚门面前摇晃了一下,顾盼生辉道:
「古来就有佛祖于菩提树下觉悟的传说,也有仙人一朝得道的故事,待我为
你奏上一曲,疑惑自然就解了。」
好家伙,先有天使弹琴,又有仙子给我吹笛,现在我肯定是天下第一音乐鉴
赏家了……楚门很是激动,人生目标又达成了一项!
也就在此刻,苏幕遮横起笛子,吹奏起了那熟悉的曲调。
万籁寂静,唯有笛音渺渺,明明是萧瑟的声调,却又有包罗宇宙万象之机,
很是奇异。
傍晚的长风灌入她的宽袍大袖中,鼓荡作响,就连纤长的缎带都飘舞了起来,
让她眼中倒映着的火烧云更加缥缈无依。
真美啊……楚门看得有些发愣,与艾拉薇儿的神圣不可侵犯不同,苏幕遮的
那种缥缈潇洒的气质同样让人着迷。
一曲奏罢,苏幕遮重新将长笛系回腰间,姿态活像是一头收起五色尾羽的孔
雀,优雅端庄,她眨着眼睛发问道:「古来素有伯牙子期的传闻,闻弦而知雅意。
楚门,听完我这一曲,你可知我曲中意?」
考题来了!因为关乎到自己能不能修行,楚门连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神
色严肃道:
「嗯……此曲大气磅礴,首席您应该是在思考这个世界的未来走向!」
「未来混沌,千变万化,连我也看不透,又怎么会费心去想呢?」
「那这曲子又这么悠远虚幻……您肯定是在探索大道尽头,苦恼自己能不能
走到终点。」
「大道无穷,进一寸便有一寸的欢喜。」苏幕遮依旧摇头,抬起手掌道:
「法随心转,一呼一吸之间便是修行,死命钻研反而是落了下乘。」
「那恕俺愚钝,想不出来。」
苏幕遮长身玉立,看向天边已经落下去的夕阳,表情很是认真道:「我在想,
今天晚上吃些什么好。」
「……」
楚门目光呆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跟悟性有啥关系吗?而且您一个神
话强者需要吃晚饭吗?太接地气了吧!
而苏幕遮倒是一本正经拍了拍小腹,将竹筏往一侧偏移去,笑道:「不吃饱
饭,饿着肚子如何能修行?」
……
第八章 千里共婵娟
……
答案自然不是开玩笑,在大约一刻钟以后,楚门居然真的跟随苏幕遮来到了
江边的一处小渔村里,准备给自己天天吃压缩饼干的肚子来点好的。
按理来说中土西北怎么会有渔村呢?事实上,在新纪开篇之后,苏幕遮布下
的阴阳两仪大阵改变了大片的生态,使得楚门熟知的地理常识在如今的中土大地
上不再适用了。
搬运名山大川自然会对气候产生显著影响,而这四百年来,中土的风云都由
苏幕遮来调控。
是她丈量大地,搅动风云,才最终使得万里中土风调雨顺,是真正的人间神
明。
这也是为何苏幕遮时常要周游天下,出没青冥间,徘徊在东海波涛里的原因。
而当楚门问起这件事的时候,苏幕遮也只是点了点头:「不过是拨乱反正罢
了。」
难怪当初艾拉薇儿说,这等壮举要耗费的时间与精力是无法估量的,只有那
位神话强者完全无惧于任何人的威胁时,才能实现,而其他国度无法复刻的原因
也在于此。
思绪回到现在,楚门正跟随着以神通改变了容貌的玉皇来到了这处生机盎然
的小渔村里。
「铛铛,铛铛!!」
此时已然是傍晚时分了,这处渔村灯火通明,红灯笼一盏又一盏,挂在各家
门前,对联贴在门上,显得很是喜庆。
楚门这才想起来,如今似乎中土的春节也才刚刚过去,难怪这么热闹非凡,
锣鼓喧天的。
「这气氛不赖啊!联邦那地儿天天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准备打仗,哪里看得到
这些?真是多亏了首席您的英明领导啊!」
楚门看向地上的鞭炮灰烬,感慨万千,还不忘拍起马屁,在联邦是联邦人,
在中土更是要表忠心呀。
在前方,已然收敛了绝世容颜,遮掩动人躯体的苏幕遮闻言,回头看向楚门
摇了摇头:
「要让中土千家万户都安居乐业,我也办不到,只是我们今日运气不错,正
巧赶上了此地丰饶罢了。」
楚门一愣,又想起了自己出身的丰都贫民窟,和那一对母子,就连这种以
「丰」为名的都市照样也有困苦的百姓在挨饿受冻……
神话的伟力也有尽时,并非是万能的许愿机啊。
一边说着,两人已经流连到了村落深处,正巧赶上樟树底下樵夫老李头家大
摆宴席,半个村子的人都去了,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他们家倒也很是好客,哪怕面对楚门两个陌生人,也是高高兴兴地迎了进去,
权当远来是客,一点也不排斥。
「嘿,醋鱼?还有小青菜!谢谢姨!」
来者皆是客,吃惯了联邦甜点的楚门现在也终于吃上了一口家乡的热乎饭,
给他馋坏了。
农家小炒的味道属实让他回忆起来前世小妹兴致冲冲要给他做饭的日子,尽
管最后还是自己完成了大部分工作——因为小妹把手烫伤了……
「诶真香!我吃吃吃!」
在圣城时,他倒是高高在上惯了,每天要么是在品尝美食,要么是在和娇羞
的小天使上床,如今难得跟着苏幕遮接了波地气,顿时感觉浑身通透。
篱笆围绕菜园,青色葱葱,不算大的院子里摆了四五张大圆桌子,灯笼挂彩,
足足三十多号人窝在里头,热闹非凡,就连村头的大黄狗在人群脚下穿梭,汪汪
叫唤。
饭席间,苏幕遮被几个年过半百的大姨团团围住了,一边问东问西,一边感
慨这姑娘真是生的俊俏。
而苏幕遮倒也是丝毫没有露怯,落落大方地同她们攀谈起来,姿态端庄,哪
怕伪装过后的容貌不复原先的绝美,但依旧像极了古时的大家闺秀,把庭院门口
的几个小伙看得眼都直了。
就连在跟大爷坐在小板凳上磕着瓜子唠嗑的楚门,都能感受到那几个小年轻
羡慕嫉妒恨的灼热目光。
「看归看,瞅我是几个意思?」
楚门郁闷,若是艾拉薇儿在此,他倒是还能享受享受这目光,但苏幕遮跟他
相识还不到一天,这真能算是无妄之灾了。
他无奈地揉了揉旁边大黄的狗头,在它鄙夷的目光里丢下了一块指甲盖大小
的肉块。
「得多亏了玉皇陛下的护佑,我们这渔乡百姓才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
这样的话楚门在席间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心里暗暗想着,如果他们知
道正在同他们攀谈的女娃子就是传说中的玉皇,会作何感想?
酒足饭饱后,家宴的主角老李头已经被楚门的自来熟光环给捕获了,几杯杨
梅酒下肚,涨红着脸,拉着楚门的手「指导」起来:「小伙子,我看这姑娘生的
白净,要想追上可得加把劲儿啊!」
大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你胡言乱语死的可是我啊!
楚门顿时慌得一批,连忙瞅了苏幕遮那边一眼,生怕她龙颜大怒,还好发现
她依旧在与大姨们谈笑,这才放下心来。
「那姑娘看上去有些才气,说不准你写几首诗,吟几句词,就有用了!」
老李自顾自地说道,还一边拍着大腿叹息自己没年轻个四十岁。
「呦,您老人家还懂这一出?」
感觉没有危险后,楚门挑了下眉,有些意外道,没想到这老大爷看上去浓眉
大眼的,也会这个?
「那可不,我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小伙,姑娘们都是抢着来追我,看见
那几个老娘们了吗?当年啊……」
老大爷叉起老腰,回忆起了自己的峥嵘岁月,滔滔不绝,直到被他的老伴黑
着脸领回屋里去,缓缓关上了内门……
得,这居然还是个前辈,虽然不幸陨落了……楚门汗颜,和李家人打了声招
呼就走出了院子。
他此刻也喝了点酒,虽然不至于醉,但终究是有点闷闷的,此刻被江上凉风
一吹,顿时感觉清爽了不少。
此时,正是皓月当空,月华朦胧,江风习习吹拂,让人有种惬意的感觉。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兴许是良辰美景确实好看,就连楚门这种粗鄙之人也能感受到诗里的意境。
楚门抬头,缓缓从怀里掏出了艾拉薇儿送给他的无限戒指,还有塞妮娅给他
的永恒怀表,在月光下照了照,叹了口气,又放回了怀里。
不知道殿下和姐姐她们现在在干什么?也会想我吗?
「但愿人长久……」
兴许是心弦难得被勾动,在加上心里累计的思念,让楚门情不自禁地念了出
来。
「千里共婵娟。」
这一句却不是他说的,只见苏幕遮在他身后缓步走来。
她此刻已然卸下了自己的变化之法,容颜空灵出尘,姿态婀娜,如出水芙蓉,
倒还真像是诗里的月宫仙子下凡了。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我去,难不成念诗还真有用?楚门酒气冲脑,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这个。
「旧史的诗词流传下来的不多,这首词在二百多年前便已绝迹了,若不是你
念起,我自己都快忘了,此刻看来倒也真是应景。」
苏幕遮有些怀念的话语让楚门猛然惊醒,连忙摆头道:
「哈哈,首席真是抬举我了,当初在贫民窟里我翻到过一本破诗集,里面正
好这两句写的清楚,就背了下来,没想到现在能拿来献丑。」
好险,看来是天天欺负艾拉薇儿那傻天使,把自己段位都拉低了,差点忘了
我是穿越者……
穿越这种事情哪怕是对于神话强者来说也是不可思议的,甚至比起他的万法
不侵更加的匪夷所思,所以楚门在没有彻底信任对方时,绝不会把自己最大的秘
密说出去。
「哦?倒还真是巧合呢~」
苏幕遮嘴角翘起,像是只狡黠的白狐,不置可否。
楚门讪讪,总感觉苏幕遮的话里略带深意,但好在她并未追问,而是转而关
心起他的肚子吃饱了没有。
楚门点了点头,而吃饱喝足以后他们自然就没有必要留在这个村落了,于是
乎两人又一次踏上了旅途。
走之前,苏幕遮还不忘用手指在树上刻下了一句「苏幕遮到此一游」的字样,
让楚门不由得腹诽一句好远古的纪念方式,这在他那个年代就已经过时了好吧
……
果然历史就是一场轮回。
他自然不会知道,在不久的未来,会有金江里的水鬼劫掠四方,在西北大荒
造下许多杀孽,闹得人心惶惶,而一切的恐慌会在这里终止,因为它们全数诡异
地吊死在了这颗平平无奇的樟树底下。
时间回到现在,只见白衣仙子遥遥招手,那透亮的竹筏便应声而来,淌过波
涛,径直停在了两人面前。
月影疏落下,楚门身后传来这渔乡众人趁着酒兴唱的打渔歌,稀稀拉拉的声
音在灯笼摇曳下好不快活:
「乌篷船儿晃悠悠,渔网撒向那江水流,捞起岁月一兜兜。」
「嘿哟嘿,嘿哟嘿,这水乡的歌不停留,鱼虾满仓心无忧,日子像那酒醇厚。」
「不管风雨多少春秋,这渔歌悠悠唱到永久!」
竹筏顺流而下,风波恶,浪涛急,千里江河跃锦鲤。
朗朗的歌声里,楚门看着那江边的小渔村远去,低头思索了一会,又摊开了
自己的笔记本,在「中土万象游记」的标题下方默默写下了渔乡两个字。
在他身前,苏幕遮的身影钟灵毓秀,如一盏传世的青花瓷,在满江波涛中晕
开了渔火点点。
……
中土,东海畔。
这一天绝对是海滨的百姓难忘的一天!
海上生明月,白浪吞天,万顷波涛连天而起,发出轰鸣的巨响。
黑云如同铁幕,垂压着海面,铅灰色的穹顶下,漩涡正吞噬掉最后几缕月光,
周天昏暗。
信天翁群拍打着翅膀,却无力的落下,被这大浪吞噬,化作了海洋的养分。
此刻,阴阳两仪大阵在中土大地上镇压四方,竟然有些抵抗不了这碧海的浪
涛,使得数十米高的海水倒卷而来,拍打在了岸上。
一时间,沿海的百姓损失惨重,许多村落被淹没,不得不迁移避难。
情况紧急,一位位天庭的斗部与礼部的天官也从各州的道场与洞府之中现身
了。
他们周身道火熊熊,气势恢宏炽烈,底下的凡人都难以直视,而哪怕是以他
们的惊人修为,却也无法看穿那大浪之中隐含的奥秘,只能拼尽全力抵挡。
也就在众人在这东海之滨疑惑的时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相师从人群间站了
出来,他精神矍铄,目光很是深沉。
「王老,您也来了?」
有礼部天官上前作揖,毕恭毕敬,他自然知道这位王卜道长的厉害,他百年
前踏足传说领域,虽然受了道伤,在钦天监休养至今,但依旧是中土天庭里有数
的强者之一。
只见王卜老道叹了口气:「出了这档子事,我怎么能不来?最近可真是多事
之秋,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王老,您看得出这怪浪里有什么妖物吗?」
天官见他语焉不详,只好出言询问道。
而王卜也只是盯着那一望无际的汹涌海面,天人望气,最后重重地吐出了两
个字:
「归墟!」
「吼!!!」
当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响彻云霄的龙吟声破空而出,就连万里大海的喧
嚣浪涛声都被硬生生压了下去,独留下这一声洪荒凶兽的嘶吼!
……
视角回到楚门这边。
离开渔乡之后,竹筏顺流而下,沧江横流,如旧史传说中天倾西北,地陷东
南那般,自东而西奔涌而去。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浪花翻起声,晚风吹过树叶声,还有渔樵哼唱声如悠扬的古琴,让这遥远的
一行染上名为喧嚣的寂静。
「唉呀,吃饱喝足了就是困啊……」
楚门连连打着哈欠,兴许是酒喝了不少,外加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所以实在
是困得不行。
他眼巴巴地看着端坐在前方的苏幕遮,在得到允许后便迫不及待地合上眼睛,
缓解着这一天的疲乏。
等到他的呼吸逐渐均匀后,苏幕遮转身看了过来,裙摆飘然摇曳,认真的端
详起他的睡脸。
「那位天使殿下说的倒是不错,睡熟了以后,还真像是一只猪仔……」
苏幕遮笑的很灿烂,现在的她倒不像是一位仙子,也不像是一尊中土帝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倏忽间,天雷炸响,滚滚云涛自地平线尽头出现。那是绵延许多里的厚重积
雨云,滂沱的雨水将落未落,沉淀在上面。
那潮湿粘稠的氛围让睡梦中的楚门有些不爽,挠了挠屁股,翻过身去继续沉
眠。
苏幕遮看了一眼天空,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嗯,现在才注意到吗?」
只见长空上,有光影攒动,似乎有一座浩瀚的仙府若隐若现,洞开了天光。
紧接着,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有象征着万物化生的道人从三十三重天上俯首,和光同尘,也有扭曲抽象的
诸仙驻足围观,淡漠地俯瞰人间。
祂们在注视着楚门,像是在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而苏幕遮端坐于竹筏上,率性而行,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帷幕后的变化。
过了一会,她长身玉立而起,仰头看向远山之外,迎上了那千百道来自遥远
神话中的目光。
「轰隆!!」
这一刻,天地恸,鬼神怖,万籁俱寂。
云海隆隆而鸣,雷霆震怒,又带来呼啸的风声,最终却不得不退回了地平线
下,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独留下一阵微不可查的叹息。
明月又出云端,天地虚盈。
苏幕遮冷笑一声,施施然又坐了下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闲来无事,她轻诵道经,周身气息归于寂静,像是要与万物自然融为一体。
然而此刻却有一阵不合时宜的呼噜声响起。
长风起,吹动苏幕遮垂落的三千青丝,她扭头看向那睡得正香甜的男人,嘴
角噙着笑意,悠然自得道:「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澹兮
其若海,辽兮若无止。」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
道经上的古语被她像是唱小曲般念了出来,独有一番风味。
这位谪仙子又从腰间取出青笛,笛音袅袅,皱起江波,群山相应和,为楚门
助眠。
夜幕上的诸多星光落下,坠入这平静的江面上,好像游鱼摇曳,流淌在江上
波涛间,满溢着银流。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
第九章 故乡
……
楚门自然不会被自己的呼噜声吵醒,也肯定看不见天上莫名的变化,因为他
此刻正在做着噩梦。
兴许是最近做的奇奇怪怪的梦太多了,楚门甚至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自己身处
在梦里。
他首先感受到了是一股无形的束缚感,楚门缓缓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
双纤白的玉手,手指纤长,肌肤胜雪。
它正覆盖在自己眼前,楚门依稀透过指缝间看到对面。
「嗯……殿下!」
楚门看见了什么?那是一面镜子,正好反射出如今自己的模样。
面前的影子正是自己,他正端坐在一条高背鎏金大椅上,一道道手腕粗细又
泛着寒光的铁链缠绕在四肢上,将他牢牢束缚。
这让他不禁想到了十字架上的受难者,悲悯而无奈。
而在他身后的,竟然是艾拉薇儿!
她的表情很冷漠,带着疏离,仿佛是一个提线木偶,此刻正伸出右手勉强遮
住他的视线。
而后他的眼前突然一闪,后面的身影竟然变成了塞妮娅!她也是一样的淡漠,
伸手挡住他的眼睛,似乎在掩盖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接下来的几秒钟内,身后的人倏忽地转变,紫罗兰,莉莉丝,苏幕遮等等,
甚至还有自己尚且不认识的女人,只不过转眼便忘记罢了。
「这啥情况,Cosplay ?」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口一凉,他尽力低头看去,却发现有一把刀
直勾勾地捅进了自己的心脏,疼的他龇牙咧嘴!
「我去,救驾!!」
这还没完,只见一把又一把刀搅乱了他的五脏六腑,得亏是在梦里,否则这
样的疼痛足够让人活生生疼死过去!
不过饶是如此,楚门还是忍不住大叫了出来:「殿下,姐姐,莉莉丝……我
错了,再也不敢了!诶呦我的娘!」
楚门终于在哀嚎声里醒了过来,浑身冒汗,心脏止不住的狂跳,眼前依旧一
抹黑,许久才缓过劲来。
刚刚那是什么?是我心里对日后面临的修罗场的恐惧吗?!楚门不明白刚刚
那个梦预示着什么,只觉得八成是自己花心导致的恶果。
但这能怪他吗?莉莉丝,紫罗兰,艾拉薇儿,塞妮娅……都是当世最完美的
生物,但要是从中选一个,实在是太难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唉,早知道不招惹那么多了,一个是福,两个是祸啊……
头脑风暴中,楚门眼冒金星的状况好了不少,也终于看清了周遭的环境了。
「诶?这里是哪里?我又穿越了?」
楚门这才发觉自己并不在竹筏上了,难怪感受不到那种摇晃感,他如今正躺
在山间的一个小亭子里,晨间的朝阳笼罩下,远处的宫殿群熠熠生辉,湖泊也泛
起金光,很是绚丽。
「哦?什么叫又?」
就在他打量着周遭环境的时候,一道女声骤然响起,险些把他的魂都吓了出
来。
「卧槽!」
楚门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发现苏幕遮正在这小亭的入口处,倚靠着支柱,
眉眼含笑着朝他看来。
苏幕遮此刻已经换了一套打扮,不再是先前的白衣绸缎,而是身穿龙纹玄黑
袍,内衬锦绣华裳,上面绘就着山河图案,明媚而典雅,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她那独特的气质依旧未改,仙子的缥缈,帝王的威严与任侠的洒脱之风
巧妙地糅合为一体,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没……没有,首席我就是睡得不踏实,做了个噩梦罢了……」
楚门面对苏幕遮时,总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明明如艾拉薇儿那样神圣不
可侵犯的存在,自己都敢日,却不敢对这位大佬展露出啥非分之想。
当然要说没有兴趣肯定是假的,世上的绝色他都有采撷的想法,而中土玉皇
绝对是其中最娇艳的一朵,但他丝毫不敢表现出来,甚至不敢多想,因为他总感
觉对方那双水墨色凤眸能看透自己的想法。
「古人云,黄粱一梦可以照见本心,我倒是懂些解梦之法,不妨说来听听?」
不知道为啥,苏幕遮还是对他的梦感兴趣,加上楚门自己惊魂未定,心里也
有想倾诉的欲望,因此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了:
「首席啊,那什么……我能问你个问题不?就是我有一个朋友,有很多女孩
都喜欢他,却想要独占他,而每一个他都不想放弃,您说他该怎么办?」
「真是好大胆,你那朋友岂不是有滥情的嫌疑?风流成性的性子?」苏幕遮
拂袖,佯装生气,随后又思索片刻道:
「不过,我以前倒是听过一个故事,如果让你穿过花田,路上要摘一株最大
最艳丽的花,你说该怎么选?」
「额,看哪株最顺眼,就摘哪株?」
楚门思索了一会,给出了自己的选择。
「非也。」
苏幕遮摇摇头,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那首席您说呢?」
楚门最擅长的估计就是不懂就问,毕竟面子对他来说真的不值钱。
苏幕遮笑盈盈,将手一挥道:「全摘下来即可。」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还真是符合首席您霸道的风格啊……楚门吐槽,寻思着就是自个儿想全摘,
手都不够大,装不下啊,除非有个人能帮他兜着才行。
……
晚些时候,楚门才知道了自己如今身在何处,感情昨夜一路漂流,他居然已
经到了凉州地界,青城山上!
楚门严重怀疑苏幕遮趁着他睡着偷偷加速了,不然一夜漂五百里也忒离谱了。
但看着玉皇陛下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他自然是不好问出口了。
这座道教名山上如今正有一处洞天福地,并不算多么辉煌,就连传说境界的
修士都没有,因此对天庭之主的微服私访毕恭毕敬,很是惶恐。
他们生怕自己哪里招待不周,使得这尊神话强者不悦,因此使尽了浑身解数,
就差跪拜下来恳请玉皇垂怜了。
不过苏幕遮却始终和煦如春风,让人拿捏不准态度,所以这方洞天的掌权者
也只好转而把目标对准跟随她而来的另一个陌生男人。
那楚门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全部笑纳了!送些珍宝还需要留待考虑玉皇的意
见,但送上门的服务不要,实在不符合他楚某人的风格啊。
于是乎,在这偌大的青城山上,就能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吆五喝六,身旁始
终有不少修士或恭维,或服侍,让楚门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在圣城时的快乐时光。
「还是中土的饭菜好吃啊,联邦的甜的塞牙……」
直到傍晚时分,美美炫完膳食的楚门正在山间吹风,他这才想起今天半天都
没见到玉皇陛下,也不知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还不等他去寻找,苏幕遮的口信就传了过来:「楚门,来朝天阙见我。」
「嘿,怎么都喜欢叫我走啊,明明这点路对她们来说只是咫尺之间吧……」
兴许是想起来在联邦巴别塔上的悲惨经历,楚门有点应激了,苦着脸道。
但他也不可能拒绝,毕竟现在他也算是被艾拉薇儿托管给苏幕遮了,因而只
得老实听话。
啧,听起来怎么像只哈巴狗?
思绪纷杂间,楚门已经沿着石阶翻过了一座山头,来到了一座简朴的宫殿前,
只见苏幕遮正站在殿前,水墨发丝垂落,身姿挺秀如松,定定地看向前方。
楚门本想打个招呼,却敏锐地发现这一刻的苏幕遮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
苏幕遮看上去有些落寞,并不像平常那般风采飞扬,在长风中看上去有些
……脆弱?
她正看向山隘间的一处檀香小筑,那纤长挺秀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为它
的主人遮掩情绪,而女子的薄唇紧抿,恍若看穿了那沧海桑田。
苏幕遮轻哼着一首小曲,曲调萧瑟,很像是她先前吹奏的笛曲,不同的是多
了歌词,倒是更显得心情郁结了:
「老树枯藤缠绕……旧时燕已飞往~」
「空留古井映月光,岁月悠长……
「时光荏苒,往昔如歌一章……」
咋的,首席难不成也会emo 吗?楚门很熟悉那种神态,当自己回忆起穿越前
的时光,他也会露出一样的表情。
可那是自己回不去的美好时光啊,时常怀念。而如今睥睨天下,号令中土的
玉皇陛下,也会有这样的时光吗?楚门有些不太相信。
他如今对苏幕遮的印象,除却经由岁月沉淀的美感外,就只有捉摸不透了。
好歹作为上了不少女人的老司机,他对于雌性的心理绝不是小处男能比的了,
但饶是如此,他也觉得这位玉皇陛下有时候实在是过于古灵精怪了。
如果把艾拉薇儿比作是极地的风雪,一眼望去是纯粹的白茫茫,而塞妮娅是
峡谷中幽深的黑雾,神秘但至少有个形态。
那与她们站在同一高度的苏幕遮却截然不同,她就如一阵微风,变化万千,
看似有形却无心,明明最是容易沟通,却往往看不明白她心里想的是什么,隐藏
得极深。
简而言之就是,TMD 看不见好感进度条啊!美少女游戏玩家楚门很是绝望
……
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自己是终于触发关键剧情了?
「来了?今日休养的可还好?」
正当楚门头脑风暴的时候,苏幕遮已然注意到了他,仙子转头看向楚门时,
却又与先前是截然不同的表情了,恢复了往常一贯的洒脱不羁,随心所欲的姿态。
「好的不得了,托首席您的福,吃的好睡的好,哪哪都好!」
楚门连忙回应,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台马屁中转站,其他人的恭维讨好在自己
耳朵里还没放热乎呢,又一股脑释放给了玉皇,说起漂亮话来一套一套的。
苏幕遮闻言,轻笑了一声,莲步轻移,带动龙纹玄袍翩翩,领着楚门朝着那
处檀香小筑走去。
「首席啊,您是特地来到这青城山上来的吗?」
楚门脚掌踏过湿软的杂草,在路上忍不住发问道。
「哦?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苏幕遮瞅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惊讶。
废话,他好歹是看了眼地图的,这青城山离金江最近处足足有两百里路,要
是能直接漂流到这里就太扯淡了。
「哈,因为首席您看上去还蛮喜欢这里的,所以才这么想。」楚门自然不会
说出心中的吐槽,因而换了个方式说道。
苏幕遮脚步缓缓,眼中流露出些许怀念感,她轻巧地扬起宽袖,用其中纤细
雪白的手指向前方的那栋小筑。
「说的倒是没错,因为这里,曾经是我的故乡……」
苏幕遮轻声道:「在旧史还没被称为旧史,新纪还未开篇的时候,我就在这
座山上的道观内,修行诵经。」
旧史?四百年前?那是我的时代啊……楚门微微愣住,继续听着苏幕遮讲了
下去:
「那时山雨欲来,黑云压山,幼时的我就一边躲在这里,从门框下偷偷看外
头风起涌动,吹乱庭院里师兄师姐们打扫完的落叶堆,一边痴痴的笑,很是开心
……」
说着,苏幕遮还学着记忆中的样子笑了两声,平常飞扬临天下的玉皇这一刻
看起来意外地有些可爱,她似乎是想借此追忆起当年的心境,却未能成功。
她旋即叹了口气,继续道:
「再到后来,山河破碎,旧史终结,我也仗剑下山清剿妖鬼,一别经年,许
久未归了。如今想来,那一日的风雨飘摇,已经与我隔了数百个春秋……」
「人人都称那个时代为旧史,却不知对我来说,那便是真切经历过的岁月,
在那时,人们至少不用害怕被妖魔狩猎围杀……」
她从四百多年前活到现在,横跨了整个旧史与新纪,可以算得上这个世界活
的最久的人了,其他人早就埋没在了岁月中,亦或是后来者,只有她踽踽独行在
红尘里。
或许她也会寂寞吧……十年生死两茫茫,她这一生经历了多少十年呢?如今
踏足旧地,终不似,少年游。
楚门心里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严格来说,她才是跟自己同辈的人物,只不
过自己是穿越,而苏幕遮是真真切切地度过了这段时光。
自他来到这个奇异的时代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处在浑浑噩噩中,背井离乡,
无亲无故,寻不到生存的意义。好在后来遇见了很多的人和事,枯竭的生命才迸
发出色彩。
但面对这位一颦一笑皆绝色的谪仙子,他才猛然意识到,或许自己身上最深
的一处空缺并没有被填满。
在这陌生又魔幻的世界里,他遇见了一个「真实鲜活」的人,先前自己被她
的外貌和身份所干扰,觉得她也与艾拉薇儿等人一样,是新纪的神话生物,带着
梦幻的不真切感。
不过此刻他意识到了,抛开一切后,她也是一位与自己同存于旧史的人,在
那个他所怀念的时代里,曾经和他沐浴着同一道阳光。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把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告诉她,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打消了这个念头。
「首席……」
楚门犹豫着开口:「您说的那个时代,好像其实也有很多不那么美好的地方,
比如人不能修行神通,比如没有那么多奇异的种族,每天吃点早餐,然后平平淡
淡地坐公交上班,一切都很平凡……」
楚门向来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好歹如今的世界波澜壮阔,是充满幻想的天地,
大概回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那个时代很安静……」苏幕遮突然开口道,好像没注意到楚门话语里流
露出的怀念感。
「现在的世界太喧嚣了,不过好在,还是有人愿意在我身旁,陪我交谈,让
我忘却那些噪音。」
苏幕遮如一汪清泉般的眼眸看着楚门,好似意有所指,又像是转移了话题。
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那么一瞬间,楚门甚至以为苏幕遮所说的人是他,不过想想又觉得好笑,
毕竟自己与她相识不到几天,而且不是与艾拉薇儿她们那样的「深入交流」,哪
来所谓的的情意?
与其说这个,楚门倒是觉得苏幕遮更像是看穿了他的秘密一样。
首席您当年不会看过什么穿越小说吧,难不成猜到我是穿越者了?楚门有些
忐忑,感觉这个秘密还是不要暴露的为好。
……
第十章 三尺三
……
「好了,我来此可不是只是为了缅怀过往,也是为了取一样东西。」
还没等楚门酝酿出一句话,却又听见苏幕遮巧笑嫣然道。
她俯下身子,印着山河社稷图案的裙摆垂地,在有些泥泞的地上翻找起来,
最后竟然在一颗古树的地下挖出一个黑匣子,看上去很是古老了。
「就是这个。」
当然,此刻正从身后欣赏玉皇曼妙身材的楚门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直到她
开口了才猛然惊醒,尴尬道:「咳咳,首席,这是个啥啊?」
苏幕遮却没有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而是径直从这黑匣中抽出了一柄剑!
剑身通明雪亮,寒气逼人,明明被埋在土里多年了,却内敛了剑光,此刻放
出光明,如一颗夜明珠般,很是耀眼。
「此剑长三尺三,便唤作三尺三,自我修行时便伴我多年了。自从我立下天
庭后,它就被我雪藏在了这里……」
苏幕遮抬头望向远山外的那轮新月,语气萧瑟得宛如秋风,似乎隐藏了诸多
秘密。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楚门倒是也在前世读到过这篇诗文,三尺三怕不是就取自这里。他心里不由
得感叹道,剑长三尺三,离天也是三尺三,这名字可不普通,首席您这是想齐天
啊……
楚门感叹时,苏幕遮屈指轻弹了一下剑身,使其发出铿锵铮鸣,笑道:「如
今我将它取出,你可知是为何?」
「额,难不成是为了跟隔壁干架?」
楚门似乎有种魔力,任何高大上的事情在他嘴里都要落入尘埃,不过苏幕遮
却摇了摇头道:「我取它出来,便是为了准备一月后的蟠桃盛宴。」
「啊?蟠桃盛宴?!」楚门惊愕,这名字大气啊,难不成这才是那啥啥典仪
的真名?不愧是被外人称为天庭的大组织。
像是看出了楚门的疑惑,苏幕遮点了点头道:「不错,蟠桃盛宴便是中土周
天典仪的其中一环,在卦选之前宴请天庭来客,是镇魔司的待客之道。」
楚门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还是重重点了点头,旋即又挠挠头问道:「宴请
来客,为啥要取剑啊?」
「这柄剑并非是我用,而是要昭告天下,在卦选中赢得此剑者,为我的弟子。」
苏幕遮的一番话让楚门目瞪口呆,他是知道周天大典的事情,但也没人跟他
说玉皇要收徒啊?
也不知道谁能有此殊荣,楚门看着面前风华绝代的女子,不由得艳羡起来。
能当玉皇的徒弟,想想就是前途无量啊,哪怕成不了仙,当个传说也美滋滋
啊……楚门一想到这个就有些遗憾,可惜自己的万法不侵体质注定了他只能当个
凡人,经由艾拉薇儿,塞妮娅等多方确认,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不过楚门依旧不死心,想从苏幕遮这里找点希望,但从一直没后文来看,显
然也已经断绝了。
想到以后自己七老八十了,跟殿下她们亲着亲着,顺嘴掉了一颗老牙,那画
面想想就恐怖!
唉,希望我死了以后,殿下,姐姐,紫罗兰和莉莉丝能记得我,至少也得记
住我十年吧……
有感而发,楚门陷入了沉思,直到苏幕遮的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头脑风暴。
「楚门,你对此剑可有兴趣?」
剑?我拿着它也使不了啊,在我手里还不如个烧铁棍……楚门正吐槽着,突
然想到了什么,错愕地抬起头,看向抱剑的苏幕遮道:「啊?我?首席,这剑您
不是说要给自己徒弟吗?」
「没错,莫非你不愿意?」
苏幕遮露出惋惜的表情,就要将三尺三收回剑匣中去,惊得楚门连忙摆手道:
「诶诶!首席,我当然愿意,以后我就是您的天字第一号大马仔,师尊受弟
子一拜!」
楚门的话语就像是连珠炮一样,生怕说慢了就失去了这个大好机会,他还一
边说着一边去接苏幕遮手中的仙剑,眼里满是激动。
玉皇的弟子诶,她既然要收自己为弟子,显然是有办法,否则谁会收一个不
能修行的废人当徒弟呢?玄奥的法术,无匹的战力,还有长生久视的寿命都在向
他招手,哪怕是从单单能继续快乐时光来说,都能让楚门心脏狂跳!
可是眼瞅着自己就要碰到那柄雪亮的剑胎了,然而一只玉手却轻巧地合上了
那漆黑匣子,截断了他的视线。
楚门一下子泄了气,幽怨地看向苏幕遮,而后者则是浅笑道:
「不要着急,我也只是来询问你的想法罢了。可这世上的事,向来不是一厢
情愿就能解决的,天下英才汇聚,就在那卦选之上,到时你若是赢了他们,这剑
就归你,如何?」
楚门无语道:「首席啊,您是让我去和那些天才们打擂台吗?也忒看得起我
了……」
「所谓修行,要看个人造化,不是一句简单的天才就能概括的,在这一点上,
你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苏幕遮悠然道,像是在提点楚门。
我能有啥优势,难不成是做爱大赛?楚门默默记下,又好奇地问道:「那首
席,您为啥会有收我当弟子的想法啊?」
他内心满是小期待,就等着苏幕遮说一句「其实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绝世天
才」了。
却只见墨发玄衣的仙子背过手去,轻声道:「我曾经与你的殿下有过交易,
她清剿联邦的魔鬼,而我来传授你长生大法。不过古人云,命里有时终须有,命
里无时莫强求……」
她故意停了下来,像是在考验楚门的悟性,好在楚门并没有让她失望,垂下
眼帘道:
「所以能否成为您的弟子,就要看我的的命吗?」
「不错,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蜉蝣历经朝暮即一
生。」
苏幕遮点了点头,一对凤目如桃花,看向了他:「楚门,不得长生,你又谈
何陪伴日月,走过沧海桑田呢?」
楚门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天上没有白来的馅饼,既然借由殿下自己才有了
这次机会,那他就一定要把握住!无论用任何方法!
……
「楚门他,也会想我吗……」
这几天,艾拉薇儿不知与原罪魔鬼战了多少场,几乎将整个联邦中部的荒原
撕裂开来了,好在她们都有自己牵挂之人,才不至于鱼死网破,否则当年伯特利
的悲剧又要重演。
此刻,艾拉薇儿穿着皎白的薄纱,侧身坐在窗台上,灿金色发丝披落在精巧
的锁骨上,恍若熔炼了光与火,让她显得尊贵又绝美。
天使殿下正有些落寞地看着窗外的月光,微微叹了口气。
楚门离去也不过几天,但与他终日快乐的游山玩水不同,艾拉薇儿倒是时常
会想起他。
想念他的花言巧语,阿谀奉承,想念他精心制作的圣餐,也会想念他在床上
的……
艾拉薇儿有些羞恼地想着,身体似乎有些痒痒的……
也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红木大门突然被敲响了,惊得陷入遐想的小天使连忙
调整了坐姿,淡漠如神明道:「进来吧。」
厚重的门被吱呀地打开,来人正是一身骑士武装的紫发秀雅女子。
紫罗兰走上前,迈步间剑音作响,随即单膝下跪道:「殿下,骑士团已经查
明了,深渊正在收缩势力,各大恶魔领土迁移,放弃了好几州的土地。」
这几日来,她受命于主天使殿下,率领荣光骑士团奔波于大地上,就是为了
查明深渊的动向,此刻终于功成归来了。
艾拉薇儿闻言,微微颔首道:「这是那头斑斓蜘蛛放出的讯号,看来,魔鬼
也有与我一样的打算……」
「殿下,魔王也打算暂且休战吗?」
紫罗兰有些不解,明明这几日殿下与那魔王的战斗已经到达了白热化,此刻
却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让人费解。
艾拉薇儿点头,目光幽深,看向了无穷远处的大地尽头,嘴角不自觉翘起道:
「嗯……之后我们要前往中土一趟。」
千里共婵娟吗?感觉……这月光还是和他待在一起,来的更加好看呢……
……
泰山,是中土最具传奇的名山大川之一,是旧史帝王的封禅之地,也是神话
中诸仙登临之所,巍峨沉浑,大气磅礴,可称天下第一。
《史记集解》曾有记载:「天高不可及,于泰山上立封禅而祭之,冀近神灵
也。」
而今,此处正是仙道祖庭的道场,仙气渺渺,白瀑自天而落,鹤啼龟行,云
雾缭绕,涤荡群山万壑。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初生的大日将泰山分割为两半光影,往一侧看去,
那是古老暗沉的洪荒大地,而另一侧,却是繁花似锦的中土国度。
没错,泰山与其顶上的仙道祖庭正是北疆的一部分,再往北走,就是真正的
妖魔洪荒了。
说起仙道祖庭的起源,各类缘由众说纷纭,有说是新纪开篇时,天降甘露,
地涌金莲,一座神话中的天庭就此降临人间的。
也有说是玉皇截断了上苍,取来仙墟一角作为道场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对于现在的楚门来说,他脑子里对这座恢宏壮阔,金碧
辉煌的神话宫殿群只有一个想法——真TM高啊!
「首席,真要爬完这山吗?中土有保险不?要不给我买一份,受益人就写艾
拉薇儿吧……」
楚门痛苦地哀嚎,双腿酸涩难耐,正倚靠在山路一旁的石墩上,累的吐舌头
了。
「怎么,前几日还说要为卦选做准备,多加锻炼,今日方才爬了会山,就叫
苦不迭了?」
云海翻腾间,晨雾弥漫,一道风姿绰约的身影展露在楚门的身边,三尺三仙
剑已然化作了她脑后的剑簪,她身穿牡丹纹云锦披帛,广袖流仙,修长而惊艳。
苏幕遮正背负着双手,轻松写意地迈上一层层台阶,回头看去,一览众山小,
天地竞自由,颇有古代真仙君临天下的意味。
「锻炼归锻炼,您要是让我自个儿爬到顶,那卦选我恐怕就等不到了……」
楚门生无可恋道,宁死也不肯再爬了,这两天他与苏幕遮游历中土大地,彼
此交流,因此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自从一个月前拜别青城山之后,他们横穿中土的进程就大大加快了,先后莅
临了诸多圣地,排场之大,让楚门目瞪口呆。
天山道场上,几位传说强者敲响青铜钟作曲,灵鹤衔礼花而落;昆仑圣地化
开了整座山脉的风雪,炼出「千岁寒」来配酒,宴请苏幕遮这位领导。
苏幕遮丈量大地,挥手招来云雨,搅动的却是诸圣地的风云,她哪怕是多一
秒的目光,都会引起不可预知的变化。
而这泰山上的仙道祖庭,就是他们游历中土的最后一站了。
在先前几座圣地之中,楚门自然是被重点关照的对象,明明是一个凡人,却
能伴玉皇左右,实在是让人不能不多想,尤其是周天大典在即,任何风吹草动都
会引起轩然大波。
楚门自然是被旁敲侧击了多次,关于他与苏幕遮的关系,那他还能怎么回答
呢?
那个啥,其实我是被联邦的主天使拜托给玉皇照顾的,因为我家殿下要跟别
人干仗,怕一个余波就给我呼死了,所以叫我离得远远的?听着怪丢人的……
因此,当别人问起来的时候,楚门总是会装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笑而不
语,就让这些大佬自己脑补去吧!
「我的宝贝腰子啊!」
时间回到现在,楚门终于在苏幕遮的帮助下,「自力更生」地爬完了大半座
泰山,此刻正揉着腰欲哭无泪,生怕影响到自己以后的快乐时光。
见状,已然坐在一处亭子里端坐的苏幕遮摇头,青丝摇曳,掩嘴笑道:「如
今的年轻人啊……」
豁,这句话一出,首席您的年纪挠的一下就上来了,忒有长辈那味了吧…
…不过细细想来,四百岁的年纪,确实不小哦。
「害,您老说的对!」
也不知是怎的,楚门心想着先应付两句,结果刚开口就有些后悔了。
您老?他之前最多都是心里念叨,但现在兴许是多日相处下来,熟悉了不少,
再加上联想到她渡过了诸多岁月,居然一不小心就叫出来了。
对于女人来说,这是碰都不能碰的话题啊!
「您……您老?」苏幕遮头一回露出有些错愕的神情,怔了一下,似乎是有
些没想到一般:「楚门,你觉得我……年纪大是吗?」
仙子的神情依旧如往昔一般从容平静,但楚门倒是觉得其中藏着恐怖的寒意,
像是触碰到了一片逆鳞,意外地让楚门见识到了苏幕遮真实的情绪。
不是吧姐!您老都四百多岁了还要硬说十八岁嘛……女人好可怕。
楚门赔笑,连忙解释道:「非也非也,这里的老是尊称,是……大佬的意思,
跟年龄绝无关系,我发誓,我与殿下也是这么称呼的!」
「哦?是嘛,那我下回见她时,正好看看你是不是这样称呼,如何?」
楚门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求饶道:「首席啊,您青春永驻,又何必在意
这个?我就是个小蜉蝣,见谁不得喊一声老啊……」
白衣仙子轻轻摇头,神色淡然沉静道:「我并非是在意这个……罢了,那我
这老人家就先走一步,你便自行上山吧。」
楚门目瞪口呆地看着苏幕遮头也不回地步入红日沉浮的云海里,消失得无影
无踪了。
这样看来首席还是很有人情味的嘛,不过就是难得一见,有点反差啊……他
左看右看,确认没人以后,感觉有些好笑道:
「嘿,还给我拐杖拿走了?!还说不在意,她明明就超在意自己年纪的~」
尽管最后一句声音被压的很低,但楚门似乎无形之中又听见了一声轻哼,随
即一根登山杖掉落下来,正巧砸在他的后腰上。
「诶呦,我的宝贝腰子!!」
楚门哀嚎。
群山惹烟雨,而仙子于此,也惹了尘埃。
没错,楚门就是她所惹的尘埃……
……
第十二章 仙道祖庭
……
两个小时后。
当楚门扶着自己的宝贝腰子,心想着得找个老中医时,他已经踉踉跄跄地来
到群山之巅了。
直到这时,他才发觉这座号称仙道祖庭的宫殿群的确是名副其实。
翡翠色虹桥架起高山,诸峰浑然如一体,神话天庭般的建筑屹立其上,恢宏
大气,仿佛穷尽了人类的想象力。
金丝楠木编织桥梁,九重琉璃瓦作飞檐,先天寒玉浇筑成主殿,都表明了此
地的不同寻常。
白瀑蒸腾,仙鹤游弋,灵龟漫步。
楚门站在宽广的玉台上向前看去,发现有一道道白虹贯穿天宇,很是绚丽。
定睛一看,那正是一位位修士,他们都身穿白衣,在这云海蒸腾间显得飘飘欲仙,
宛如冯虚御风。
「豁,不愧叫仙道祖庭,就连修士都这么有仙味!」
楚门惊叹,比起先前的圣地,这里的氛围要缥缈虚幻了许多,更像是一处仙
家道场,而非红尘洞天了,有种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的意味。
「首席。」
听见熟悉的称呼,楚门转头看去,发现正是苏幕遮玉立在主殿飞檐上,宽袍
大袖随风鼓动,青冥沉浮,唯有她超然在上,一下子就衬托得其他修士仿佛变成
了拙劣的模仿品。
而祖庭的修士们途经时,也都拱手作揖,敬拜这位圣上。
不知为何,楚门发现他们即使是在面对玉皇时,也并不如其他圣地那般诚惶
诚恐,而仅仅是以礼相待,没有过多的狂热和敬畏,似乎有着自己的骄傲。
对他们而言,似乎玉皇也只是修行路上的先行者,只是走的极远,而非遥不
可及的神明。
「难怪是中土最大的修行圣地,就这胸怀志向,不牛逼也难啊。」
由于先前在关岭仙墟中与那几位少年相处过的原因,楚门倒是对这座圣地有
着些许好感,尽管他们最后抛弃了自己,但好歹之前态度倒也算不错。
「首席,俺爬上来了!」
楚门迈动有些酸软的腿,朝着那处恢宏的主殿走去,而苏幕遮的目光则啊从
东方云海收了回来,轻盈地落下,迎向楚门。
「那个……」
正当楚门酝酿着该怎么缓和氛围时,迈步而来的苏幕遮倒是先行开口了。
她轻笑着看向楚门有些发颤的大腿,意味深长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如此一来方能功成。楚门,经历了这一番,可有所得?」
除了腰酸背痛,还有懂得了尊老爱幼以外啥也没得到……楚门正色道:「无
论是心志还是筋骨,我都得到了锻炼,多谢首席指点。」
楚门认错态度良好,希望能争取宽大处理,至少别给自己小鞋穿就行。
苏幕遮轻轻颔首,又将素手从大袖里扬起,正好一左一右拿着两个粉嫩的桃
子,都散发着仙气氤氲,不同的是,一边更加饱满匀称,而另一边则显得青涩了
些许。
「这便是蟠桃,是我方才于园中取来的,成色可还不错?」
楚门想不到能见识到这神话中有名的仙珍,有些震惊,这蟠桃看起来确实与
普通的水果不同,表皮透明似玉,汁液宛如琼浆。
「蟠桃?!」
哪怕楚门没有相关知识,也知道这绝对是在外界万金难求的宝贝。
「不错,它们在神话之中三千年才一熟,它历经岁月越是长久,效用就越是
超凡,连味道也更加香甜,楚门,不如来选一个吧?」
首席您说这话的时候不用刻意强调年纪的,听得我好尴尬……楚门很是听话,
连忙拿起苏幕遮手上最大最饱满的那个蟠桃,美滋滋地品尝起来。
虽然那所谓的白日飞升的功效对万法不侵的自己屁用没有,但那甘甜酸爽的
滋味简直就能让大脑直冲云霄。
好吃到犯规!不愧是闻上一闻,延年益寿,舔上一舔,得道成仙的宝贝!
「哎呀妈呀,这蟠桃,果然还是老……果龄大的别有一番滋味!」
楚门极尽夸张的描述它的美味,又暗戳戳地表示果子越老越香。
这都是人情世故啊~
苏幕遮闻言,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捧起另一个很是稚嫩的蟠桃品尝起来,唇
红齿白间果香四溢。
「啪叽啪叽……」
嘿,首席意外的在这种事上有孩子气啊……楚门腹诽,要是她经常这样,自
己哪里会说她年纪大?说她幼稚还差不多。
就这样,凡人与仙子就在这仙道祖庭里,捧起或成熟或稚嫩的蟠桃,细细品
味起来。
待到两人都吃完这在整个中土都堪称顶级仙珍的食物后,苏幕遮才恢复了往
日的风采,悠然道:「这几日你便呆在此处,我之后需得去东海一趟,待我归来
后,再带你回京都。」
「诶?首席您要去东海啊?」
「不错,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自然要去见一见道友,我在此已打点
好了,待会便会有人来接应你。」
咋又被托管了……楚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听从苏首席的一切安排。
苏幕遮迈步上前,与楚门一同站到了汉白玉台的最边缘,俯瞰周天气海,风
云涌动,乱把白云揉碎。
她静静地看着,最后轻声吐出一句话:「风起了。」
楚门擦了擦嘴角的汁液,左看右看,想起一路登山吹的料峭春寒风,疑惑道:
「这风压根就没停过啊……」
……
果不其然,在苏幕遮驾鹤遨游云海离去后的几分钟内,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
就迎了过来,恭敬地带领楚门前往了侧殿的一处阁楼。
这里看来应该是修士们的住所,亭台楼阁静谧,园林也十分有旧史韵味。
「卧槽,镶金汉白玉啊这都是,看起来就很值钱啊!」
在老道离去后没多久,很是财迷的楚门就蹲下来琢磨起了地板,心想着自己
是不是能敲下来点,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对一分钟前的自己表示鄙夷。
切,就这点志向?这桌子上的名传景泰蓝更值钱好吧!
楚门并非向来就这样贪财的,毕竟他更加好色……但经历了被殿下托管,又
被苏幕遮丢下的事情后,他突然幡然醒悟地发现,男人就该有自己的力量,否则
一直吃软饭迟早要被抛弃。
而他现在可无法修行,那拥有一笔自己的小金库就很是重要,哪怕万一到时
候殿下她们也不要自己了,他还能在俗世里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说干就干,就在楚门走出房门,打算去找点蛇皮袋的时候,一道声音突兀地
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大叔?!」
嗯?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楚门有些疑惑,扭头看去,发现来人正是当
初在关岭仙墟中见过的那个长相甜美的少女。
那位元气满满的少女看见了楚门,她此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得
惊呼出声道。
此刻肖瑶身上也穿着仙道祖庭的通用道袍,发髻挽起,看上去倒是显得清丽
了不少,很是有青春气息,像是一个小道姑。
虽然知道她在这里,不过这么大的祖庭,乌泱泱几万人,楚门觉得能碰的上
倒也是缘分,因此有些惊讶。
那个少女眨巴眼睛,不敢相信居然能在这里又一次遇见楚门。
「鸭,真的是你呀!」
肖瑶看上去有些兴奋,上前打招呼,不过她的神情随即萎靡了下来,又后退
了两步,挠挠头很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大叔,那天我并不想把你扔在关岭
的,其实是师兄……」
嗯?楚门有些疑惑,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确实被他们丢下了,难怪这
小姑娘要道歉。
小师妹想了想,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没给自己找借口:「对不起嘛,那时候
考虑不周,才铸成大错。」
「后来我们大难不死,逃了出来,然后我也汇报了师门,让人带队来救大叔
你,不过到底还是没消息……」
肖瑶垮着小脸,有些自责,哪怕经历了关岭惊魂,她也一直秉持着祖庭的操
守,救难扶世,行侠仗义。
不过哪怕说了这么多,她却蓦然发现,楚门似乎始终冷着一张脸,并没有原
谅自己的意思。
因此她只好讪讪道:「大叔,你如果还没有消气的话,尽管跟我提要求便是
了,我俗家财富很多,只要你肯原谅我。」
肖瑶到底是善良的,哪怕并非是自己的责任,她却也有着心理负担。
不过哪怕是这样说了,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依旧没有原谅的意味,直到半天后
他才缓缓开口,在肖瑶有些紧张的目光里憋出来一句话:
「都说了我不是大叔,要叫我大哥!」
楚门算是理解为啥苏幕遮会那么在意年龄了,什么大叔大爷的确实听起来好
不爽啊!!
「……」
肖瑶在风中凌乱。
……
泰山之巅,仙道祖庭的一角,一个小道姑和一个男人正在散步,吧嗒声音踏
在白玉台阶上。
既然要在这里待上几天,那楚门确实也得找个熟人解解闷,哪怕光是聊天也
好,否则楚门怕是要闷死了。
再者说,这个叫做肖瑶的小道姑长得倒是清秀甜美,虽然比不上殿下和苏幕
遮那种世间绝色,但也算是个美丽少女。
楚门努力克制住自己目光中的猥琐,打量了一下小师妹身上那件玄色道袍,
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少女的曲线,臀瓣丰盈,奶子看起来也不小。
要是能找个由头把这丫头拐骗上床,那就更好了……这个念头想法刚刚出来,
就被楚门否决了,这姑娘人不错,他也还没畜生到这种地步,再者玉皇指不定啥
时候就回来了呢,得留下个好印象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这两天他憋得慌,也没召唤夏洛特等女奴出来解馋的原因。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啦……不过好在那日你没有跟着我们,否则后面怕是真
要出事了。」
肖瑶这两日忙里偷闲,难得有闲暇时光,因此也很乐意和这个有趣的大叔交
谈一会。
「嗯?后来咋了?」
楚门疑惑,关岭中的墟主希夷鬼都被苏幕遮一剑杀了,而且这位小姑娘也平
安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能出啥事?
肖瑶倒是没有楚门那么多心眼子,而且师门也没有什么严令禁止的规矩,因
此就老老实实把那日遇见能变化样貌,扭曲感知的怪物的事情说了出来。
直到说到她的师兄带着她杀掉群妖后,她才停下了讲述,眼睛里藏着些许悲
伤,又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豁,你们这才是真闹鬼了。」
楚门啧啧称奇,想不到这个世界还真是可怕,从合盟来的怪物能有这种能力,
不像联邦的恶魔都是力大砖飞的家伙。
「咳咳,那什么,你刚刚说你家很有钱?」
楚门瞥了一眼地上的汉白玉,心头一动,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开玩笑,力量固然能换来钱,但问题是自己没有啊,总不能去求苏幕遮给自
己变出一座金山吧,而艾拉薇儿秉承主的教诲,塞妮娅和莉莉丝又远在天边……
「对啊,我上山修行前,是良都肖氏的三代辈,名下的产业虽然并不算多,
不过也不少了。」
小师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稀奇的,毕竟仙道祖
庭内都是富家子弟。
如今修道都得财阀千金起步了吗?门槛这么高啊?楚门想到自己的贫民窟,
不由得黯然神伤,感觉这个玄幻的世界一下子就现实了起来。
法财侣地,没钱修什么仙啊?在贫民窟过惯了苦日子的楚门感叹,却又听见
肖瑶一拍脑袋,震惊地问道:
「对了大叔……大哥,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啊?」
消息没传开,只在高层之中有确切的信息,因此肖瑶倒也不知道楚门就是传
说中的「玉皇身边的男人」,一开始的迷糊让她现在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唉,此事就说来话长了啊……」
楚门当然不会直接说自己就是跟随玉皇周游天下,来到这里的。毕竟当初莫
名被丢下多少有些怨气,外加如果说明了真相,还怎么从这位富婆小道姑身上捞
点金币?
因此他眼珠子咕噜一转,开始动用了自己开挂般的编故事能力。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也是我流落到关岭的第五天……」
他极尽所能地讲述起自己是如何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抛弃,如何遭遇发狂的
黑熊然后逃脱,又是怎么躲避小妖的追赶,然后遇见伪装成老太婆的灰狼精,最
后在七个侏儒手中被救了下来,最后又在一个王子……
嗯……王子这段被他掐掉了。
而那几位侏儒是附近一方圣地的长老,在关岭解封后来到其中,为人古板中
正,因为同情他的遭遇,又不忿仙道祖庭年轻一辈的行事,故而将他送到了这里
讨要说法。
嗯,还好首席听不见,否则估计要给我一剑……楚门对这事儿简直是信手拈
来,包含着真情实感,轻轻松松就细节充实地编完了整个故事。
听完了整个跌宕起伏又惊险刺激的故事,肖瑶不由得入了神,新纪的人普遍
没有太多的娱乐,哪里像旧史中人一样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
而仙道祖庭的修行者更是每天观摩道经,闭关修行,甄别信息的能力欠缺,
因此肖瑶也被楚门的这通整合了诸多童话的忽悠整得晕头转向,更加感觉对不起
他来。
仙道祖庭的声名在外,向来是除了天庭之外备受赞誉的人道圣地,结果要是
这件事传开了虽然祖庭定然不会受影响,但自己指不定会有什么惩戒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修行讲求知行合一,难怪这个月她修行不顺,现在才知道
是自己犯下错误,道心受损了。
「对不起啊大叔,当初一念之差,没想到让你遭逢大难,若是你需要补偿,
我一定义不容辞!」
小师妹苦着脸,连连作揖致歉,毕竟她也才十五岁,终日除却修行外就是诵
读「为生民立命」的大道理,倒也算是纯粹,否则楚门也不会想着忽悠这个家伙。
「我倒也不是来这里讨要说法的,只是想问个究竟……」
楚门脸上露出不必如此的表情,手上却暗戳戳地比出几根手指,像极了逢年
过节去亲戚家恬着脸要红包的小孩。
这简直就是敲诈勒索,奈何小道姑人傻钱多,也不在乎这么点支出,所以心
怀愧疚地欠下了债,顺带还感谢了楚门不远万里前来为她扫清迷障。
瞧,她还得谢谢咱呢~
最后,小道姑点点头道:「那大叔,我在明日选拔之后再交付,你看可以不?」
楚门现在也没心思管她叫不叫自己大叔了,满心都是欢喜,感觉巨富的生活
正在朝自己招手,哪怕是艾拉薇儿,也没办法对这笔钱说三道四吧?
自己终于要从软饭男转职成钻石王老五了,虽然这笔钱好像也是从女人那里
得来的就是了……
「没问题,说起来你要参加什么选拔?」
面对自己人傻钱多的金主,楚门自然想多套套近乎,于是顺嘴询问了起来。
「嗯……我要去选拔天庭姮娥了,蟠桃盛宴上的摆宴或许有我一份哦~」
说起这个,肖瑶不由得叉起了腰,看起来还有些小骄傲,这是只有中土年轻
一代的天才少女,才能有资格参与这个选拔,在蟠桃盛宴上露脸,好处可是不少。
「蟠桃盛宴?」楚门心中一动,琢磨了一会又试探性地问道:「那岂不是到
时候去蟠桃园里摘桃子的就是你们?」
「对啊。」小道姑点点头,表情很是理所当然。
豁,七仙女啊这是,首席小时候一定是西游记看多了……楚门腹诽,不过随
即又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咳咳,那个……肖妹妹,你知不知道蟠桃园在哪里啊?」
肖瑶狐疑地看了一眼楚门,很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这个,犹豫了一会回答道:
「我知道啊……但如今可进不去,而且这可不能随意告知外人。」
楚门连忙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嘿嘿笑道:「我怎么能算外人呢?好歹咱
们在关岭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开玩笑,区区小钱,哪里能比得上顶级仙珍值钱啊!
……
第十三章 飞扬临天下
……
中土,滨都,城市边缘的海崖上。
世人常有天涯海角的说法,而对于中土的子民来说,恐怕这位于中土最东端
的逢生崖就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天涯海角了,再往前,就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而今,一尊仙子蹁跹降临此处,俯瞰东海,望尽天涯路。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苏幕遮身穿藏青色道袍,剑簪在脑后穿起青丝,将发髻挽起,颇有一种清雅
绝伦的风采,有游人来此,不由得屏息驻足,生怕影响到了这一抹意境。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她看着这灰海潮生,心思不由得飘忽到了许多年前的一个傍晚。
旧史崩塌,大灾倾覆,那时的她尚且年幼,走江南,过天山,却也已经是中
土走的最远的修士了,不得不以一己之力扛起大梁。
大地上战火连绵,干戈寥落四周星,她想要护佑流落的一批中土子民远渡重
洋去避难,因此来到了这里,而那一天也是一样的黑云压城……
后来怎么样了呢?她记得不太真切了,只知道有远方的讯息传来,让她知晓
其余的国度都已经覆灭沦陷了,一时间,穷极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他们的落脚处。
愁生天际,难民们在夕阳下哭泣哀告,留下遗言,交付给苏幕遮,让她放弃
他们,自己去寻找生路,若是能找到他们的亲人故旧,就把信封交给他们。
而那一日,她却一剑劈开了用以远渡的邮轮,又以剑为笔,在这里刻下了
「绝处逢生」四个字。
此后风雨飘摇,时光荏苒,等到她收拾旧山河,重开日月以后,已经不知道
多久未曾回来了,而当年清晰的字迹哪怕过了四百载春秋,仍然依稀可见。
「唉,常言道历经沧桑,才会时常回忆,因此方才被那家伙说老了?」
看着身后滨都中璀璨的万家灯火,苏幕遮自嘲地笑了笑,信步跃下悬崖,连
天的波涛也不得不在她的面前分为两半,开出一条通路来。
巨浪如天灾,又好像凶兽,此刻在她的玉足下,被死死的压制,仿佛被千军
万马犁成了坦途。
……
「呼呼呼~」
不知飞跃了多远,苏幕遮突兀地在一处陌生的海域停了下来,长风鼓荡,让
她的道袍猎猎作响。
汪洋归流,在此处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深沉而恐怖,大浪翻腾云水怒,
倒海翻江卷巨澜。
「来者皆是客,诸位道友,请现身吧。」
苏幕遮朗声道,清澈透亮的声线穿过大海,激起浪花朵朵。
也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此地原本停滞下来的气场似乎突兀地被打破了,
尽管黑云如铅,但万道华光迸射,一尊尊世人难以想象的存在露出了他们的一鳞
半爪。
苏幕遮看向远方,有一缕洁净的白云率先现身了,那是一位有着琥珀般眼眸
的金发天使,矜贵而绝美,晶莹剔透,她的周身布满雷霆,圣歌缭绕,宛如古代
的缪斯。
那是联邦的主天使,艾拉薇儿。
而在这位神的使徒的身后,是几位传说境界的大骑士与教宗,他们肃穆沉默
地立在那里,不发一言。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海面上,有黑色的海水涌动,一道高挑丰满的魅影浮现
出来,大罪的气息弥漫,又有亵渎的声音在赞美这位原罪魔王。
在她的身侧,一样有着大恶魔环绕,狰狞扭动,拱卫着这位无上的王者。
苏幕遮对这二位联邦的神话生物倒是不陌生,因此目光也只是停留了一会,
随即又向其他方向的海域看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玉皇的目光,来人也不再隐藏了,一道道鳞片和羽毛突兀地
撕裂开了虚空,原始自然的语言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浪花和海风上。
那是来自部落群的祖图腾,除却苏幕遮外,他是当今世上活的最为久远的神
话生物了,盘踞在南美的雨林中已有两百多年,向来不问世事,而今居然也出现
了。
祖图腾那颗蛇鳞和鸟羽共同组成的脑袋转动,迎上苏幕遮的目光,用喑哑的
声线说道:「有海风告诉我,这里应该藏着什么……所以我便来了。」
「不错,老僧也有些感应,故此前来观之。」
一股宏大的声音响起,佛音震动,附和着祖图腾的话。
苏幕遮悠然道:「老和尚倒是清闲得很,不去钻研你的轮回路,还愿意来凑
这个热闹?」
远处的海面上,三个巨大的金色颅骨缓缓升起,四十颗牙齿排列整齐,而在
中间那个头颅的眉心处,一个穿着破旧僧袍的瘦和尚跌迦而坐,老迈而枯败,一
侧的袖子空空荡荡,但眼睛里却敛着轮回涅槃之光。
他的拈指间造化无穷,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真谛在其中绽放。
只见他呵呵发笑,发出苍老的声音:「玉皇何出此言,你我都知道,这里恐
怕埋着不世的机缘,否则又如何会齐聚于此?」
回答他的却不是苏幕遮,而是另外一声悠长遥远的叹息,仿佛来自另一个世
界一般,虚无缥缈:「我只是来观测此地的现象,各位不必在意我。」
苏幕遮转身看去,倒也并不意外对方的出现。
只见一座白塔撑起碧海,哗啦啦的海水如瀑布般倾倒下来,越发衬得这座高
塔宏伟,而那道回答印伽邪佛的声音,正是来自于高塔上的顶端。
白塔之主的声音很是温和,略微停顿了下后,对着苏幕遮问候道:「玉皇
……多年未见,可还安好?」
只见那道仙子般的身影轻笑一声,不像在楚门面前的平易近人,她环顾四周
的神话强者,像是一只睥睨天下的鹰隼,神采奕奕道:
「自然好的很,毕竟向来只有我让别人不安好!」
白塔之主,印伽邪佛,部落祖图腾,圣城的主天使,深渊原罪魔王……,除
却雅利埃的那位王者外,哪怕世上仅存的神话强者环伺,她也依旧疏狂不羁,飞
扬临天下,或许这才是她真实的性格。
对于刚刚降生的艾拉薇儿而言,她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神话生物,哪怕
早就生而知之,了解了世界格局,但毕竟不如亲眼见识来的让人震撼。
她与其他人一样,都是感应到了诸国风云的变化,无论是中土的观气法,还
是联邦的预言,印伽的先知,或者是合盟的炼金占星术,都能明显的感应到又一
神话席位要被占据。
没错,能被神话生物称为不世的宝藏的,就只有另一尊神话生物而已!
与艾拉薇儿降临的那一次不同,明明只可能是归属于其中一个神话的强者,
却让诸国度的气场都有所感应,似乎在争先恐后地拉扯这宝贵的席位?!
而且每一位存在都有所感悟,似乎各自神话的因果和气运都在提示他们,只
要能夺取此地主导,就能让这虚幻和现实交织的缺口为自己的神话敞开大门,迎
来自己的助力!
这实在是四百年来最诡异的大事件了!
哪怕在遥远的联邦大地,艾拉薇儿和塞妮娅也在同一时间感应到了中土有史
以来的最大异变,而正巧这二位女子正为了一个男人打的不可开交,因此急需外
来的力量来打破僵局。
外加楚门此刻确实也在中土,所以她们二人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暂且休战,一
路无言地共同远赴重洋,来到了这里。
在其余几位神话强者之中,唯有印伽邪佛最为在意此地尚未出世的存在。
在他那如枯树皮的脚掌下方,三个黄金颅骨各自呈现出「贪嗔痴」的样貌,
渗人又恐怖,让艾拉薇儿蹙眉,不愿意去想象在他的国度中,人类过着什么样的
生活。
老和尚直勾勾地盯着海面,率先出言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玉皇陛下,我佛
有云,世上的机缘宝藏,向来是有缘者居之。」
「尽管这尚未降临尘世的孩子将从你们中土的东海走出,但也有先例,祂并
非一定是你们中土神话中的存在。联邦施主和部落的施主不也正是如此吗?」
老佛在引动艾拉薇儿和祖图腾的想法,他们也都是从别国的地域降生,最后
回到了自己的神话中,这一番话确实给了他们干涉的理由。
艾拉薇儿沉默,尽管她确实也需要助力打破和塞妮娅的僵局,但终究她与苏
幕遮有约定,因此不愿意借邪佛的大势来施加压力。
而祖图腾却没有这样的顾虑,他缓缓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从澳陆降生,
却回归了南美。或许,在这里孕育的,会是我的同伴……」
言外之意很是明显,他想要主导这里的神话胎盘,结出属于自己国度的果实。
瀚海连天,黑云如墨,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席话,却有可能影响诸国数亿人的
命运,也许只要一点差错,能牵涉到万万人,有史以来最恐怖的神战就要在此打
响。
「哦?有缘者居之?」
苏幕遮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气氛的变化,她扬起宽袍大袖,迈步走向邪佛,压
制着他的伟力,笑意晏晏道:「我怎么听说,是有能者居之呢?」
头颅佛金色的牙齿嘎吱作响,在巨大的压力下仿佛要龟裂开来,邪佛却依旧
盘着手中的串珠,念念有词,但其余几人都能感受到他所面临的压迫感,让人窒
息。
苏幕遮走到头颅佛前三尺的地方,转身看向其余几人,语气平静,神情却是
自信:「我的国度耕作了数千年,其中最讲求的便是瓜熟蒂落,诸位不若与我一
道,等着这颗果实成熟,如何?」
老和尚眉头紧皱,玉皇难不成要以一己之力压制他们全部?这实在是太过狂
妄了,谁都知道,若是什么也不做,或许这里孕育的存在就会向中土神话演变,
玉皇占据着天然的优势!
见到邪佛似乎又要蛊惑人心,苏幕遮笑了一声,道:
「还是说……诸位要与我对峙?」
插在苏幕遮发丝间的剑簪嗖的一声飞了出来,迎风便涨,化作了一柄仙剑落
在了她的手中。
仙子手持三尺三,水墨般的青丝也落了下来,遮掩其玉容,美得让人惊心动
魄,像是一尊倾世的剑仙子。
苏幕遮目光如炬火,掠过艾拉薇儿,塞妮娅,随即是白塔之主,祖图腾,最
后停留在了印伽的邪佛身上,她提剑四顾,唇瓣翘起道:
「道友,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墨发舞动连山海,美人如玉剑如虹。
轰!
四方云动!
就在这一瞬间,有菩提世界明灭不定,古老的自然之风吹拂,还有泛着黑色
雾气的火焰弥漫,却通通在那明亮的剑光中被切开。
邪佛想的确实没错,苏幕遮真的不惧他们一起施压!若是起兵戈,也敢与他
们动手搏杀!
哪怕骄傲如艾拉薇儿也不得不承认,玉皇这一瞬的风采,已然超越了他们之
中的任何一位。
塞妮娅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刻的苏幕遮,碧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的红
唇舔舐嘴角,别人感受的都是玉皇的强大,只有她能嗅到了她这位仙子的「美味」
……
如果我的宝贝能得到她,那该多么有意思……
碧海摇晃,白塔之主眸光微动,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却并没有过多言语。
祖图腾那遍布羽毛和鳞片的皮肤如天赐的铭文,缓缓转动,每一瞬都是自然
语言的升华,祂也不置可否,保持着自己的沉默。
兴许是意识到人心不齐,印伽邪佛那颗长了四十颗牙齿的黄金颅骨颤动,呵
呵笑道:「玉皇倒是多虑了,机缘宝藏乃身外之物,我亦无意争斗,老僧就此先
行告退了。」
他自然不会选择退去,但在一旁观察局势,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道友请留步。」
就在这时,苏幕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嗯?老邪佛有些诧异,这位大凶人难不成真的狂妄到了这种地步,硬是要留
他们下来打上一场不成?
然而,苏幕遮总是能让他震惊,只见她朗声道:
「五日后便是我中土的蟠桃盛宴,往年都是诸位道友派遣小辈来拜访,今日
正好齐聚于此,不若一同随我前往赴宴如何?」
沉默。
碧海波涛间,大浪如巨岳倒塌,发出响彻云霄的声响,可这也完全无法掩盖
几位至尊心中的震撼。
玉皇竟然要邀请几位动辄毁天灭地的神话生物,去自己国度的首都赴宴?这
简直狂到没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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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逍遥夢 于 2025-4-18 01:08(GMT+8)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