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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duuuuuuuuuuuu 2025-5-19 21:18

【穿越者是女侠她爹】(第18-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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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duduuuuuuuuu
2025/05/19发表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是
字数:17,826 字

  18和19章基本是存稿,20-22章是新写的。

  不过,自我感觉写的很不好,也没什么肉文。

  没有攒劲的节目呀朋友们。

             第十八章:徒子徒孙

  这是一场北地罕见的暴雨,大雨下得跟漏了天一般。

  时辰虽还是下午,但山上山下,尽皆茫茫,天也如此的黑,直叫人昏昏欲睡。

  北山大营里,几个兵士坐在帐中,舒舒服服地坐着,其中一人拿起酒盅喝了
一口酒,却又随手把酒盅递给了下一个兵士。

  「张头,你看着鹞哥儿如此不要命的练习,小的看,您这把总位置不稳了啊。」
接过酒盅的兵士半开玩笑地说,却是手上不停,又斟满了一盅酒,递给先前那个
叫「张头」的兵士。

  「去你妈的鲍大牙,我再不济,还比不过一个十五六岁,毛都没长全的小娃
娃?」张头混不吝地说。

  「是啊,鲍大牙,你傻了吧,林游击再抬举,也绝不会让一个毛头小子来当
我们的把总啊。」剩下几个兵士纷纷附和。

  随着闲聊的几人目光,远处,却是影影绰绰的一个人影,在瓢泼的大雨中骑
马射箭。

  微风裹挟着豆大的雨滴,抽打在肖鹞脸上,却丝毫无法冷却他胸腔里翻涌的
怒火。他紧握缰绳,胯下白马儿不安地刨着前蹄,四蹄踏起细碎的水花。远处,
大营里早已升起点点的灯火,映照在他苍白的脸庞上,他眼中,尽是冰冷与复仇
的欲望。

  才半个月,半个月前,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和自己心爱的女孩,纵马
驰骋在草原上,风和日丽,笑声爽朗。那个女孩,那个像姐姐一样疼爱他的女孩,
那个教会他骑马,给他讲述那个奇怪爱情故事的女孩……死了。被人暗算,滴溜
溜的美丽头颅被凶手扔在地上,弃之如敝履。

  邱县令组织了调查。林豪也派军法官和仵作过来。但是,冯雪鸢的死状太奇
怪了,奇怪到所有人都不确定,她是被什么样的凶器杀死的。而去大南县寻找冯
雪鸢家人的衙役,也很奇怪地汇报,大南县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

  刘家几个女孩倒是为这个匆匆而来,又迅速陨落的姐妹掉过几滴泪。冯雪鸢
下葬的事情,是林北棠和顾管家帮着操办的。而刘栋刘老爷,十天后也从京师回
来了,听说此事,也默认不语。

  既没有查到凶器,亦没有查到动机,甚至连这个凭空出现的女孩身份也颇为
可疑。于是很快邱县令就无限期搁置了调查。

  这件事似乎就翻篇了。除了在肖鹞的心里。

  十五岁的肖鹞,是真的第一次爱一个人。也是真的第一次永远永远的失去了
一个人。

  他曾经明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阴霾,嘴角上常有的天真笑容也消失了,取而
代之的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尽管不知仇家是谁,但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在未来
的人生里,一定会遇到这个仇家。而那一定是,他为冯雪鸢报仇的最好机会。

  于是他日夜操练骑射,于是他日夜勤练武功,将军中教官教给他的每一招每
一式都练到极致。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将所有的悲伤和愤怒都转化为力量,
不停地磨练自己的武艺。他的箭,快如闪电,精准如鬼魅;他骑着冯雪鸢的那匹
白马,迅猛无比。他日夜练习,不知不觉中,他手上的茧子越来越厚,身上肌肉
也越来越发达,凛冽的杀气,却也越来越重了。

  ……

  最近刻苦练功的,并不止肖鹞一人。

  刘西瓜,也在顾管家的督导下,辛苦地练着内功。说来也怪,之前刘西瓜整
天跟在顾管家后面,一天请这个胖子吃三次馄饨(这已然是抠门的刘西瓜请客的
最高标准了),顾管家却对小姑娘的拜师求教爱搭不理。

  但出了冯雪鸢这件事后,顾管家却立马答应了刘西瓜的拜师,并且真的认认
真真地教起了她来。除了……一个条件,要求刘西瓜也要同样认真地去督导……
林北棠的武功,并且把自己教授给刘西瓜的功夫,也让刘西瓜原原本本地教给林
北棠。

  看着在面前练习吐纳打座功夫的刘西瓜,顾管家想,这有什么奇怪的。

  冯雪鸢是谁,他不知道。他也不关心。但是冯雪鸢是怎么死的,他一眼就看
出来了。

  冯雪鸢是被一个不亚于自己的武功高手,用某种锋利的暗器,把头割断的。
而且,从冯雪鸢同时被割断的一截手指来判断,女孩是刚刚反应过来,就已经遭
遇了毒手。这说明,这个武功高手,冯雪鸢认识,但毫不起眼,因此女孩不以为
意。

  就是汤县中的某人啊。顾管家心想。这保护少爷的任务,越来越棘手了。

  如果少爷自己有一定的武功造诣,自是好上许多。但是,一来,少爷向来崇
文轻武,一直不爱学习功夫。二来,自己那年在大老爷座前发过誓,他却是不能
直接教林北棠武功。

  不能「直接」教啊,顾管家心念微动,看着每天跟在自己后面屁颠屁颠的刘
西瓜,他却有了计较。

  不若这样,自己教刘西瓜。刘西瓜再教林北棠。一来不算违背誓言,二来,
林北棠对刘西瓜喜欢上头得厉害,许是能认真学也说不定。

  于是四月底的这件凶案,却是造就了顾管家收了一个徒弟和徒孙。

  其实,纵观整个武侠史,也很难看到这样的奇景:上午师父教徒弟,下午徒
弟教徒孙。

  此刻,却是徒弟刘西瓜在教徒孙林北棠。

  此刻刘西瓜,笑吟吟的,脸色极为兴奋,像个熟透了的水蜜桃,粉嘟嘟的,
但她却佝偻着腰,拿着个戒尺,一副退休老干部的样子,却是在刻意模仿顾管家
的威严,在教林北棠内功心法和独特的「吐纳静止功」。

  刘西瓜:「练武,贵在持之以恒。首先,我们要打好基础,从吐纳开始。」

  林北棠一脸懵懂:「吐纳?是……学习如何……吞咽口水?

  刘西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扶额道:「当然不是!是呼吸吐纳!你得感受
天地灵气,吸气时如细雨润物,呼气时如清风拂面……」这一段却是顾管家的原
话,上午刚背过,此时现学现卖。

  女孩开始示范,只见她深吸一口气,肚子像个气球一样鼓起来,颇符合她
「刘西瓜」的名号。然后缓缓呼气,肚子慢慢瘪了下去,最后却是发出「呼——」
的一声,仿佛吹响了奇异的号角,甚是响亮。

  林北棠脸色奇怪,却只盯着女孩的肚子,半晌讷讷地问:「西瓜,原来你肚
皮……可以这么大啊?

  刘西瓜瞬间石化。

  林北棠确实不是个学武的材料。或者说,想太多事儿的人,都不是学武的材
料。

  学习吐纳之时,林北棠抑或吸气过猛,脸憋得通红,像个充气的青蛙;抑或
呼气过猛,发出类似猪叫的奇怪声音;还有几次,他竟然在练习过程中睡着了,
打起呼噜来,震得屋里的窗子都嗡嗡作响,然后被闻声进屋的刘西瓜师父一脚踹
飞。

  大周天气息的练习更是一场灾难。刘西瓜要求林北棠练成像雕塑一样一动不
动,保持数个小时,以便感受自己的内功气息,在身体各处大穴的圆润流转。

  林北棠却只能静止片刻,随后就如同一条不安分的毛毛虫,一会儿说有蚊子,
扭动身体;一会儿说脸上痒,抓耳挠腮;甚至还试图用脚趾头抠地。刘西瓜不得
不使出浑身解数,用各种方法来约束他,例如点了林北棠的穴,让他能多静止一
会儿。

  后来林北棠大声抗议,点穴不能动不能抓痒,太不人道了。刘西瓜又改用木
桩固定他的姿势,结果这哥们练着练着,居然能在木桩上睡着了,还做起了梦,
还说着特别傻逼的梦话:他变成了一个武林高手,飞檐走壁,所向披靡;他会罩
着刘西瓜。

  最后,刘西瓜实在无语,只能无奈地在后院挖了一个巨大的沙坑,一脚把林
北棠踹进去,然后和一曼,小圆几人再把坑填上,类似活埋了林北棠,只留林北
棠的脑门在地面上呼吸。这才勉强让他保持了一下午的「静止」。傍晚,当林北
棠最后被从沙坑里刨出来时,已然变成了一个沙人,满身都是沙子,看起来像个
刚出土的文物……

            第十九章:天下第一美人

  顾管家最近,颇有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意思。

  首先是刘西瓜为了习武,对自己唯唯诺诺,俯首帖耳。也不知达摩洞那个老
和尚是怎么教的,这个小姑娘的内功根基,其实不稳。外功倒是了得,甚至还有
一些不甚厉害,但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的……蛮帅的功夫,例如那个什么独孤九
剑?(刘西瓜:不错,就是在下看01版笑傲江湖自创的!)

  顾管家摇了摇头,这个小姑娘的武功要更上层楼,非得把原先内功废掉,重
新修行自己教的上层内功。但这怎么可能?

  而林北棠的内功,却不知怎么的,一日千里,进展快到顾管家都想去参观参
观,刘西瓜有什么教学秘籍。某次他踱到刘家后院,想偷窥,却被刘西瓜笑吟吟
地拦住了,给他讲述了一大段什么文艺二创,亦有知识产权的大道理,最终没看
到。(林北棠:她用的是活埋大法啊,大埋活人~)

  不管怎么说,顾管家最近颇有点儿春风得意了。他不在是汤县秀儿店的小小
掌柜,而仿佛是在这个北地小小县城,开宗立派了,自己是一派宗师,座下尽是
徒子徒孙(指的是一个徒子加一个徒孙~)

  而此刻,却是一代宗师顾管家带自己的徒子徒孙进了云中城,说是来跟苏州
城的老铺行商进货,但自己,实是有更要紧的事情。

  他把两个年轻人打发到聚玉坊去逛街。自己却急急忙忙往城中最大酒楼谪仙
居而来。

  他似乎对于这个酒楼非常熟悉。进了酒楼,却不搭理招呼自己的小二,蹬蹬
蹬地,竟是直接走上了三楼,推开最里面一个包厢的门。

  包厢既大,又颇为雅致,整个一派南国风情的装修。但厅中,却是只有红木
所制的一方小小圆桌,围着的是只有4张红木圆凳。而桌凳之后,却是一个金丝楠
木制的百雀朝凤屏风。屏风之后,却是一张精致的锦床。看似是个酒楼,但这个
包厢,装修得更像是……青楼。

  而此刻,坐在厅中的,却是一个女子,一个极美极美的女子。

  她的容貌,只能用「清丽脱俗」四字来概括,却又远远不够。女子似乎二十
出头年纪。她的眉宇间,藏着淡淡的忧愁,却又带着一丝顽皮的灵动。那双眸子,
仿若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清澈见底,却又深邃如潭,仿佛蕴藏着无限的秘密。
她的肌肤,白皙胜雪,吹弹可破,却又带着健康的红润,如同清晨盛开的芙蓉,
娇嫩欲滴。她的唇,嫣红如血,微微上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魅惑,仿佛能勾
人心魄。她那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地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几缕发丝垂落在肩
头,更添几分慵懒的妩媚。

  这个女人,却是京师最大青楼洛神居的一位清倌人,更是京师无数文人骚客
口中的「天下第一美人」。

  世间盛传,洛神并非凡人,而是天河之畔,月华所凝,星辰所织的一抹精灵。

  而眼前这个女人,一举一动,令人心动神摇,更有着堪比洛神的绝世容颜。

  她的名字,叫沈蔓殊。

  对于这个美人的出现,顾管家略有丝毫意外,他原本就猜到是大老爷身边的
一位近侍,却没有猜到是这个女人亲自而来。

  他整理了下心神,微微躬身:「顾某见过沈小姐。」

  女子格格地笑着:「顾大管家,客气了。快请坐。」

  顾管家也不客气,依言坐下。但他却颇为提防,这个女人,功夫可能略逊自
己一筹,但如果言语中不对付,或者又有大老爷的密令,翻起脸来,却是比翻书
还快。虽不是那么阴狠毒辣之人,但也颇为捉摸不透。自己不可不防。

  而沈蔓殊却似颇为放松。她笑语晏晏地给顾管家斟满了一壶茶,葱葱玉指从
丝袖下伸出,轻轻抹了下盅边,却是用手端起,直接敬到了顾管家嘴边:「顾大
管家,可知蔓殊此次到云中城,所谓何事?」

  顾管家从她手中接过茶盅,却似被女人的玉指有意无意碰了一下,又闻着刚
刚茶盅上残留的淡淡粉香,不由地心神一荡。但他几十年修为,涵养极好,随即
收纳心神,暗想:此女子狐媚至此!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顾某不知,却还想向
沈小姐请教」。

  沈蔓殊微微笑道,她阅男人无数,顾管家是神色变化,自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和顾管家,实是同僚做事,因此,也不再调戏这个胖男人,而是正色道:
「蔓殊此来,是要带小少爷回京。」

  「啪」的一声,顾管家的茶盅竟是摔在了桌上。胖男人的脸上,尽是错愕。

  「京师之事,大老爷如今都已经安排好了?」顾管家似乎有很深的忧虑,却
也不敢直接质疑。这么多年,他陪在少爷身边,固然是暗中保护少爷的任务,但
情感上,他却因为某种因素,也对少爷颇有羁绊。

  「本来自苏州而来,少爷原本也是要进京的。何况,已然在汤县这个犄角旮
旯耽误了这么久。」沈蔓殊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听说,少爷在汤县,亦
结识了个年轻女子?」

  「嗯。」顾管家也有点漫不经心,他还在思索此时催林北棠进京这件事的缘
由。

  「如此,甚好~」沈蔓殊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但顾管家却没有看到,「据
说少爷也二十了,也该尝尝这人间的庸脂俗粉了。」随即她又笑语盈盈道,然后
接着给顾管家看茶。两人又接着絮絮叨叨颇久。

  天色颇晚事,顾管家才从谪仙居出来。他心里很纳闷:大老爷为人处世,一
向谨慎。当年让少爷远赴苏州府,为的就是远离京城纷纷扰扰,是非繁杂之地。
如今少爷刚二十岁,却为何又要催着进京呢?

  少爷这边自然是岁月静好,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莫非……是京城方面有了
变故?自己身处江湖之远,庙堂上面的那些事儿,自然是不够灵通。但凡事总有
些蛛丝马迹可循,断不至于空穴来风。这几个月,自己完全没有听说京城那边有
什么变故啊?

  更何况,到了京城,听沈蔓殊的意思,可能少爷的护卫职责,要转给他人了。
这自然要听大老爷的安排,但自己陪伴少爷这二十年,也早就隐隐种下了深缘。
不知大老爷要自己接下来去执行什么任务,总而言之,可能要远离少爷一段时间
了。

  「唉~」很难得的,貌似一个富家翁的胖男人,在暮春小城街头的夜色里,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回京的这段路程,多少督促少爷多学点自保的功夫
吧。」顾管家暗自心想。

  如此心想着,顾管家肥嘟嘟的身影隐入到黄昏城头的黑影里。

              第二十章:赶大集

  第二日,是五月初汤县城里城外,远近闻名的赶大集的日子。

  卯时三刻,晨雾未散,青石板路上已响起「咯吱咯吱」的木轮车声。挑着担
子的货郎们用粗粝的嗓音吆喝着,惊醒了屋檐下打盹的扑棱棱的灰鸽。等太阳爬
上城楼,整个县城的热闹便顺着东街口漫了出来,像春汛时涨满的河水,将大街
小巷灌得满满当当。

  刘小圆攥着帕子站在城门口,鬓边新插的玉簪被挤得歪歪斜斜。她原是一曼
姐支来买丝线的;她先去了秀儿店,可是顾管家不在,林少爷也不在,当值的伙
计是新来的,不认得她,三文钱的丝线死活不肯单卖与她;她心中暗暗腹诽,等
顾管家回来,少不得要告上一状,非得罚没这个伙计一个月的工钱不可。

  她只能去集市上找小摊贩。可刚进集市就被人流裹挟着往前走。眼前晃动的
全是花花绿绿的衣角,耳边炸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刚出锅的梅花糕,咬一口
蜜流心!」「苏州府传来的胭脂水粉,姑娘买一盒保准比桃花还俏!」忽然有人
从身后挤过来,她踉跄着往前扑,却撞进一个厚实稳当的胸膛里。

  「当心!啊呀,原来是小圆啊」清朗的男声裹着热气落在头顶。小圆慌忙后
退,抬眼正撞上一双含笑的俊朗眉眼。林北棠腰间挂着青铜铃铛,随着动作发出
细碎声响,手里还拎着两串糖画,一条活灵活现的鲤鱼。

  「小圆,一大早这么急冲冲地干嘛去?见到你家小姐没?」林家少爷晃了晃
糖画,琥珀色的糖丝在阳光下泛着光。

  「啊?没~小姐一大早就出门赶大集去啦,她没来找你么?」阿宁的脸「腾」
地红了,她这辈子没怎么和年轻男子搭过话,更别提是林北棠这样的贵公子。

  却见旁边突然闪出刘西瓜清冷的脸:「小圆,别理他,他又在发癫呢!」

  「啊!林家少爷!你一直和小姐在一起,却拿话儿来诳我~」小圆瞪圆了眼
睛。她原本脸蛋就圆,这下生气,眼睛也圆圆的,更显得可爱。

  林北棠呵呵呵笑着,一边朝阿宁眨眼睛:「可不能这么说,若是小圆说是没
见到,我本来就想引荐引荐来着。」

  这文绉绉的胡扯,刘西瓜听不下去,抬手给林北棠脑门上敲了一个暴栗。

  三人正说笑间,街角突然传来一阵叫好声。循声望去,只见卖艺的父女俩正
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父亲赤着膀子躺在钉板上,女儿高举石锁大喝一声,石锁轰
然碎裂。人群中爆发出如雷掌声,林北棠摸出几枚铜钱扔进木箱,转头笑道:
「不如去看杂耍?听说城南来了个耍猴戏的,那猴子会翻跟头作揖,有趣得很。」

  穿过挂满油纸伞的长巷,果然看见一圈人围着耍猴人。猴子戴着红绸小帽,
穿着对襟短褂,正踩着高跷学县官踱步。围观百姓笑得前仰后合,刘西瓜也忍不
住掩嘴轻笑。林北棠却突然凑过来:「西瓜,你可知这猴子为何这般机灵?」不
等她回答,便压低声音道:「听说训猴人每天给它吃桂花蜜,比我手里的糖画还
甜。」

  土味情话,绝对的土味情话。刘西瓜微侧着脸,对着林北棠,笑着说:「小
林子,那姐姐每日给你买糖吃,你可是能练得如这猴一般?」

  这下轮到林北棠脸红了。他略微别过头去,讷讷地说:「人怎可和猴比?再
说了,我每日要复习功课,学习兵法,盘点账目,事务繁杂,何其多也?当然不
能一心一意练武了!」

  他练武本就为了亲近刘西瓜,期望着能和心爱的女孩见招拆招,习招喂招;
但不巧的是,最近顾管家教刘西瓜的是内功,刘西瓜教林北棠的,自然也是内功
为主。内功即是心法,即是打坐;经常是林北棠在哪里一练一下午,刘西瓜只是
远远地看着;甚至她会跑出去一两个时辰。林北棠在那边扎着马步,双股战战,
泪如雨下,却连女孩的倩影都看不到一丁点儿,他的学习积极性,当然打折扣了。

  说着这话时,林北棠却被人群挤开了。看猴戏的人实在是多,前面的人群几
堵墙似的,后面的人还不管不顾地涌上来,简直如潮水般地分开了他们几个。慌
乱之中,林北棠想去扯刘西瓜的袖子,却无意之中摸到了女孩柔柔腻腻的三根手
指,随即被刘西瓜挣脱,还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以示对他唐突的责罚。

  林北棠的脸不仅仅是红,现在也有点烧得慌了;他个头虽然高,但人群实在
是太汹涌,好叫他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刘西瓜和小圆的下落。而那厢,刘西瓜和
小圆也被挤散;从熙熙攘攘的长巷末端,往内挤去。很快,三个人就分开了。

  刘西瓜个子没那么高,被人群挤了挤,就看不到中央的猴戏了。她觉得有点
索然无味,就使上了三成内力,分开人群,像滑溜溜的泥鳅一般,错着手,低着
头,蜷着腰,从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中挤出,走进了打铁巷。

  汤县总共就这么大;每逢赶大集的日子,十里八乡的民众都会涌入城中购物
玩耍看热闹。但依然,城中有人多的地方,就有人少的地方;例如此时此刻的打
铁巷。

  打铁巷,顾名思义,是铁匠铜匠们的居所。平日里多少还是有些人气的,但
今日,有点事业心的铁匠铜匠们都去主街练摊了,因此巷子里自然没人。

  刘西瓜往回家的方向走着。此刻日头将将要爬到中天,打铁巷的青石板正泛
着烫人的白光。往常此起彼伏的「叮叮当当」声没了,连风穿巷而过都显得空荡
荡的,只将角落里半块生锈的马蹄铁吹得「咕噜噜」打转,惊起几只躲阴凉的麻
雀。

  西头李铁匠家的门虚掩着,风一推,「吱呀——」的声响惊得梁上燕子窝里
探出几个嫩黄的小脑袋。往常堆满碎铁的院子里,此刻只剩几截冷透的炭块,裹
着灰扑扑的炉灰。靠墙的风箱半敞着,竹制拉杆上还沾着暗红的铁锈,像是铁匠
走得匆忙,连随手擦拭的工夫都没有。

  刘西瓜脚步匆匆,掠过李铁匠家门口;这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但
此刻却有了变化。

  两扇老旧透风的木门,此刻却突然从内向外反转着,「轰隆」一声;内里似
乎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在轰击着木门,导致两扇木门从门框中脱落,带着合页一起
飞了出来。

  刘西瓜眼前一花,思绪如电光火石般闪现:这特么的好像老爸那个好空间里
的一部武侠电视剧《逆水寒》;匾额飞出,然后一个刺客破匾而出。

  此时两扇门板就是匾额,而门板后面,藏着一个刺客。

  她心念微动,于是并非向侧面遁去,而是反身足尖在巷子边的墙上蹬去,然
后借势跃起,同时哐啷啷抽出随身的长剑,玉臂暴长,擎着三尺青锋,反而迎着
那两扇门板,滴溜溜向门板中间黑洞洞的未知刺去。

  门板在一瞬间被内外两股内力撑着,向两侧飞去。因此刘西瓜看清楚了,果
然,在两扇门板的中间,躲藏着一个黑衣人,劲装束腰,手拿峨眉刺,正在向自
己飞速袭来。

  如果刚刚是遁到旁边躲避门板,自然会着了黑衣人的道:自己或是把后背,
或是把身侧的破绽,留给了黑衣人。而此刻,刘西瓜暗暗得意,她和黑衣人正面
相迎,自是她占尽优势:因为她的长剑比峨眉刺要长得多。

  所以,谁说小朋友看电视没有好处的?多看电视,在这个血雨腥风,一言不
合就开打的古代……就很有帮助。

  这个人是要刺杀自己吗?还是自己恰巧路过,被当做了其他人?

  如果目标真的就是自己,那么是谁要刺杀自己?刘西瓜心头诧异。自己不记
得和谁解下了多大仇多大怨啊?

  不管了,先解决掉这个刺客再说;或者把他活捉,再押回去慢慢拷问;刘西
瓜如此想着,她的剑锋堪堪要刺入那个黑衣人的肩膀。

  急切之间,刘西瓜却看到对方的身法极快:时间仿佛在那个刺客身上停滞了;
他的右肩微沉,千钧一发之间躲过了自己的剑尖;左手的峨眉刺却直接抛了出来,
呼呼风声,刺未到,力先至——对方竟然是用上了十分的内力;而对方的内力,
居然要比自己要高得多。

  「刺啦~」一声,峨眉刺已然扎入了刘西瓜的右肩。她本想依样画葫芦,肩
膀微耸,避开黑衣人的脱手一击,但没想到,对方能做到的,她自己未必能做到。
那个峨眉刺来得还是太快了。她借力卸力,肩膀微沉,让那个峨眉刺偏了几分,
但终于还是受了轻伤。

  「嘭~」「啪~」

  前一声是刘西瓜借势跃入了李铁匠那已经无门的院子里;后一声却是那个刺
客跃到了窄巷对面的墙上,好整以暇地轻蹬两脚,折过身来,接着像刘西瓜追杀!

  刘西瓜心里气苦,虽然刚刚只是和黑衣人短短的一个回合交手,她就发现自
己学艺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么狠毒又这么高明的对手,偏偏这个对手,不知道
吃错了什么药,一心要致自己于死地?

  她的右肩在滴血,几乎拿不住长剑。她只能缓一口气,把右手的长剑交到左
手;刘西瓜不是左撇子,左手执剑,功力三成都发挥不出来。但好在对方似乎也
没了武器。

  她这么想着,却突然看到那个跃起的黑衣人手摸向了腰间,然后……解开了
腰带……

  长鞭!那个黑衣人裹在腰间的,居然不是腰带,而是一根不折不扣的三丈长
鞭!

  「你妹~」刘西瓜骂出了声,然后开始绕着老李家的门柱子开始游走;李铁
匠家的门板是不在了,但两个门柱子还在,如果鞭子抽上来,这两个门柱子不仅
能阻得一时半刻,更有可能的,鞭子会缠绕在柱子上。

  「啧~心思挺密」。黑衣人此刻落了地,然后重新跃起。

  居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娇滴滴的,甜腻腻的,却带着十足的冷酷和杀
意。刘西瓜也不禁呆了一呆。

  下一秒,刘西瓜意识到这个女子,无论是功夫,见地还是临场反应,都远远
在自己之上:因为这个女子,并没有如刘西瓜所想那样挥动长鞭,而是用内力将
这个长鞭催直,直喇喇地如长矛一般向自己刺来;刘西瓜倒是不怕自己被鞭子尖
刺到,鞭子毕竟是软物,怎么着也不会把自己刺出个窟窿;然随即她就发现不对,
鞭子末端是有金属倒刺的,如果这玩意儿刺上身,女人在使劲往下扯呼,自己身
上少说得被她扯下两块肉!

  刘西瓜此刻才开始大骇,她勉强抬起长剑接了一招。果然,她的左手本就无
力,对面的女刺客又真的用上了扯呼那一招,倒刺直接勾住了刘西瓜的长剑。

  长剑脱手,但挂在了鞭子上。女人把鞭子一抖,长剑就斜地里飞了出去。这
电光火石的片刻间,刘西瓜却乘势「腾腾腾」地倒退了三步,然后,她转身,足
尖点地,开始……逃跑。

  打,是真打不过了。刘西瓜心想,今天可不想死在这儿,家里老爸还给自己
准备了地锅鸡呢。

  救兵~有没有救兵?

  此刻汤县中,还有谁能救自己,刘西瓜是不指望的。老爸基本不会武功,老
仆刘长春和自己的功夫在伯仲之间,只怕加一起也打不过这个女人。此刻城中,
唯一能制得住这个女人的……也许是顾管家那个胖子?可是一座城池,何其之大?
刘西瓜也不指望顾管家能恰好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在合适的地点。

  好在她从小在汤县长大,对此处的地形颇熟。打铁巷不长,自己急急奔出去,
就能到主街中央的鼓楼。那边人来人往,她只能指望……法制社会,光天化日朗
朗乾坤……这个刺客,大概可能应该,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自己吧?

  刘西瓜双足飞蹬,布鞋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声响,身姿轻巧如蝴蝶,似是向
前,却随机地往各种意外的方向扑棱着。身后破空声如毒蛇吐信,女刺客的长鞭
贴着她发梢掠过,「啪~啪~啪~」的声响,在砖墙上犁出一道道焦黑痕迹。

  打铁巷的尽头近在咫尺,刘西瓜大喜,再发力狂奔个两三步,应该就可以脱
困了!正想着呢,她的腰间突然传来灼热剧痛——那女人的鞭子竟能在空中不可
思议地逆向拐了个弯!金属倒刺擦着刘西瓜的侧腰划过,血珠溅起,将她腰间染
得呀嫣红。

  「往哪跑!」女刺客看刘西瓜又添新伤,冷笑一声,鞭梢卷着碎砖破空而来。
刘西瓜再次旋身避开,却撞进晾晒的粗布堆里。晾衣服的麻绳缠住了她的脚踝,
眼看鞭子就要将她钉在墙上,刘西瓜甩落一只鞋,露出了白白的棉袜足(21世纪
的纯棉袜,高科技产品);女人的鞭子先一步抽在了粗布堆上。借着布料的缓冲,
刘西瓜得以缓了半秒,翻身跃上矮墙。瓦片在脚下碎裂,她望见主街的灯笼近在
眼前,却听见身后传来令人胆寒的裂帛声——女刺客也跃上了矮墙,借力腾空追
来!

  主街的鼓楼到了。刘西瓜俯冲而上,如灵活的猿猴一般,堪堪躲过足底呼啸
的鞭影。

  主街的喧嚣声扑面而来。正午时分的鼓楼宛如巨人般矗立在主街中央,四层
木质飞檐斗拱层层叠叠,檐角悬着的铜铃在风中叮咚作响。东向牌匾上,「商埠
通衢」四个鎏金大字在灯笼光晕下熠熠生辉,笔锋苍劲如刀劈斧凿,道尽本县作
为北地商贸枢纽的繁华盛景;西向匾额刻着「墨韵千秋」,字迹圆润秀逸,诉说
着此地文脉悠长,历代文人墨客在此留下诸多佳话。

  南向牌匾以粗犷豪放的颜体书就「镇安黎庶」,红底金字透着厚重威严,似
在守护着城中百姓的安宁;北向匾额「钟灵毓秀」四字潇洒飘逸,墨色深浅交错,
又仿佛将一方水土的灵气凝于笔端。

  而此刻,在鼓楼底下,一队气派的轿队正穿堂而过,往主街西面走。最当首
八个壮汉穿黑甲,手里举着大斧头,边走边喊「闲杂人等回避」,斧柄在地上磕
得「咚咚」作响。后面跟着十二面黄旗,旗子上画着四爪金龙,也不知道是哪一
家哪一户的标志。再往后是八个仆人,端着金边食盒,香味飘得到处都是。

  开道的人敲着大铜锣,「咣咣」声震得人耳朵疼。街上百姓见了赶紧躲,有
的蹲墙角,有的往店铺里钻,连挑担子的都慌忙闪到一边。刘西瓜猫在鼓楼第二
层的斗拱后面。她腰间和右肩都还在滴着血,咬着牙,她关注着下面的动静,想
等轿子过去,就跳下去映入人群。

  而女刺客追出巷子,见轿队挡路,也是眉头一皱。她躲在街角阴影里,盯着
鼓楼上刘西瓜藏身的方向,手紧紧攥着带倒刺的长鞭。轿队人多护卫严,她也不
敢直接冲上去,便贴着墙根慢慢挪,想等轿队过去再动手,可眼睛一刻也没离开
刘西瓜的背影。

  此时,最中间那个八个人抬的大轿子,将将驶过鼓楼正下方。轿身乃红漆木
头制成,轿顶镶金边,轿帘子上绣着松鹤和金蟾。抬轿的人穿蓝褂子,系黄腰带,
脚步整齐得像一个人似的。轿子两边跟着四个拿剑的汉子,腰间剑鞘泛着冷光,
一看就不好惹。

  「是时候了。」刘西瓜暗暗地想,她目测轿子马上就要被抬过正下方,于是
她纵身一跃,准备跳入轿子后方的人群里。

  说时迟,那时快;人群里,不知何处伸出一根鬼魅长鞭,如闪电,如巨蟒,
准确无比地在刘西瓜的前胸上一击;女孩在空中,无法借力,更无法躲避,瞬间
就被这一鞭抽得飞了出去。

  「咔喇喇~」一声巨响,刘西瓜居然直接摔入了那顶八台大轿中。

             第二十一章:涂公公

  半柱香之后,谪仙居酒楼三楼,木棍支起的推窗被掀起,闪进来一个黑衣人
影,随即再轻轻地合上了。

  「小姐此去好久~顺利吗?」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竖着双发髻,看着翻身
入内的黑衣人,毫不意外地问道。

  「嗯,难说得紧。点子挺辣手的,没杀了。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黑衣人
解开头缠,露出清丽无双的面孔和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黑色长发,赫然是沈蔓殊。

  「可是小姐,为什么一定要杀那个女孩子呢?」小丫鬟这时候也上得前来,
先是帮沈蔓殊解开腰间的黑龙鞭,然后又细致地帮她解开层层叠叠裹着的束腰。

  「那自然是大老爷的意思。小珰你忘了,大老爷怎么交代的,我们要注意少
爷身边任何的可疑人物。」

  「那自然是,只不过大老爷是让注意,也没让小姐你随便……」

  沈蔓殊扭头瞪了小珰一眼。小丫头忽见小姐丹凤眼斜斜睨来,柳叶眉微蹙——
她顿时如被掐住喉咙的雀儿,后半句话生生咽回肚里,识相地噤声了。

  沈蔓殊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陪着林北棠的女孩子
起了杀机。实际上,她到汤县三日,已经在县城里踩点过好几次;那个女孩叫刘
西瓜,自然是和林北棠形影不离;而刘家也颇为古怪,从某些迹象上看,甚至和
燕云缇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当然,由于时间尚短,自己势单孤弱,很多
事情一时半会儿查不明白。

  那个女孩,自然是可杀可不杀的。

  但自己偏偏想杀。

  尤其是在打铁巷一击不中后,自己更是起了杀机。那个女孩武功不弱,临变
遇敌更是机敏,假以时日……沈蔓殊总隐隐觉得是一个大敌。因此,她在试出了
那个女孩的武功后,反而更是不依不饶地追杀。

  说起来……是不是也有那个女孩和少爷卿卿我我的缘故呢?

  此时沈蔓殊已经换回了仕女的装扮,上身着月白色缠枝莲纹暗花纱衫,外搭
胭脂色云锦比甲,下着淡粉马面裙;她聘聘婷婷地坐回了床上,暗自有点好笑。
自己平日里因为气质出众和大老爷的宠爱,多被府中女子嫉妒。想不到,今天自
己也会嫉妒起别的女人来,甚至因为嫉妒起了杀心?

  「林北棠啊林北棠,你还记得你七岁那年,从京城来看你,陪了你一个夏天
的姐姐么?」沈蔓殊捧着心口,仿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暗暗地想着。

  转念间,她又想到,那个女孩子被自己从鼓楼击落,落入了那个人的轿中……

  「欸~这次没得手。要想再下手,可是有点难了。」她抬起臻首,这句话却
是对着丫鬟小珰说的。三步之外,小珰低眉顺目地站着,听到小姐的这句话,却
地抬起头来,奇道:「咦?那是为何?」

  ……

  「咔喇喇~」一声巨响,刘西瓜摔入了那顶八台大轿中。先前她就中了右肩,
后背两处轻伤,此刻从鼓楼下跳,又吃了那个黑衣女人当胸一记重击;这一鞭却
是击实了,使上了沈蔓殊七八成的功力;刘西瓜自是坚持不住,下坠之际,只觉
得自己全身上下火辣辣得痛,神志又似乎被击上了云端,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四
肢百骸。她只觉得自己像个铅块一样,夹杂着落下的重力势能,又杂糅着那黑衣
女子饱含内力的一击,直直地撞断了三两根木板,从斜上方摔入了那台大轿内。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前一秒还阳光灿烂,后一秒只看到轿子里有一个胖乎乎
的大圆脸,瞪着两颗圆圆的小眼睛,眉毛惊讶地竖起。

  顾管家?哦又不是,这个男子挺年轻。那么……年轻时的顾管家?

  「有刺客!」年轻版的顾管家双眉竖起,不失时机地大喊了一声。

  「呃~不~是个女子~咦?是个美女~」那个男子胖胖的双手舒展,从轿子
的半空中截住了刘西瓜纤细的身子;然后又语速极快嘀嘀咕咕地说道。

  不过刘西瓜没有听到后面这一段,她已然昏过去了。

  ……

  刘西瓜睫毛轻颤,混沌意识逐渐回笼。她的鼻尖先触到萦绕的沉水香,随即
她睁开眼,便见朱红雕花床檐垂着半幅鲛绡帐,金线绣的并蒂莲在帐幔上静静绽
放。身下锦被柔软得惊人,织锦面上繁复的云纹在微光里泛着温润光泽。她挣扎
着撑起身子,绸缎被褥顺着肩头滑落,这才惊觉自己竟身处陌生的一处华贵卧室,
鎏金兽首香炉中腾起袅袅青烟,更添几分诡谲与茫然。

  「晕,这哪儿?」刘西瓜扶额,茫然地摇了摇头。这还是在汤县吗?汤县有
这种地方?

  她想起身,但稍微挣扎一下,又全身火辣辣地痛;痛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
要的是腰部和胸前被之前黑衣女人重击过的地方,筋骨牵连着血肉,那种酸涩感,
让她完全使不上劲儿。

  她努力地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是自己从鼓楼跳下,却意外地被黑衣
女子击入了一个大轿子。之后就人事不知。随后几天,自己似乎也有一些模模糊
糊的记忆,仿佛自己是随着一个车队,时而在轿子里,时而在马车里,时而又在
似府宅,似客栈的地方休息。总之,自己似乎已经是昏迷了几日,似乎也跟着这
个车队,远离了汤县。

  这是谁的车队?刘西瓜犯着迷糊,汤县,没见过这么豪奢,这么有排面的车
队啊?

  此刻这间屋子,又是出奇的典雅华贵……刘西瓜暗自心想,是敌是友不清楚,
自己又是个I人(她根据老爸留下来的测试标准自测的),要不然……还是鬼子进
村——悄悄的——不告而别吧。

  如此想着,她微侧着身子,先把脚伸出了锦被,准备下床,突觉足尖一凉。

  咦?我的袜子呢?她心想,那可是我家的新疆长绒棉纯棉袜啊,穿一双少一
双的宝贝!

  她足尖在床尾扒拉了一阵,没有;又略微支着上身半坐起来看了床上两眼,
床上肯定也是没有。她略微气苦,谁把我袜子干走了?

  然后她又探头往床下一看,啧,果然,鞋也没给自己准备。

  敢情我当病号好多天了啊,对方没有想过我有能垂死病中惊坐起的那一天?
刘西瓜想着,又觉得好笑,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没鞋袜就没鞋袜吧,我女飞侠光
着脚遁走~

  如此想着,她真的忍着疼痛,蹑手蹑脚地下床,鬼鬼祟祟地从床头走到窗边,
抽开栅窗的木条,正准备翻身出窗……

  「咯吱」一声,房门先被人推开了。来人看到刘西瓜弯腰提臀,正准备发力
遁逃的姿势,似是毫不奇怪,反而用一种喜滋滋的略尖的嗓音说道:「啊呀?姑
娘你醒啦?」

  刘西瓜看到来人了,来人三十左右的年纪,脸白白净净的。

  她估摸着这个人多少曾经救治过自己一段时间,倒是一时间有点踌躇,不好
意思直接跑路。她看那来人,穿着一袭月白色云锦直裰,隐约可见暗纹的海水江
崖图;宽袍大袖间绣着金线勾勒的蝙蝠衔寿纹,绣工繁复精美,更衬得整个人贵
气逼人,只是那圆滚滚的身形将直裰撑得紧绷,走动时宽大的衣摆轻晃,倒像团
绵软的云絮在移动。

  这圆滚滚的身材,这略尖的嗓音,这没脸没皮闯入女孩子卧室的自然而然,
刘西瓜觉得:「……这是个……公公?」

  如果此刻来的是个男人,刘西瓜倒也不会说是多见外,毕竟她的三观还是有
21世纪女孩的那一部分;此刻进来的既然是个公公,她就更加释然。她其实没见
过真的活的公公,但在老爸存着的那些明清古代剧里见多了,公公可不就是这样
衣着极其华丽,胖乎乎,没有胡子,说话尖尖嗓门的吗?

  这么想着,她把已经伸出窗外的手抽了回来,向着来人团团一作揖:「这位
公公您好~不知怎么称呼?小女子承蒙搭救,但不知现在身在何处?还望指教一
二。」

  那个人听到她如此称呼自己,似乎错愕了半秒。随后,他又脸上堆满了笑:
「呃……在下……呃咱家姓……涂,你就叫我……涂总管好了。眼下你是在……
京城。」

             第22章:天下第一淫贼

  「涂公公~」

  「总管,不是公公~」

  「公公~」

  「总管~」

  公公和总管有什么区别?刘西瓜觉得认定这个人纯属矫情,可能是公公这个
名字不好听吧?

  她认定这个胖子是公公后,就不太紧张了。她知道,公公虽然穿得华丽,但
是依然是下人类似的角色。但既然出现了公公,自己只怕是在什么深宫大院里了。

  她脸色微微红,因为她发现那个涂公公正在盯着自己的裸足看。这种陌生的
环境,面对陌生的人,她有点儿羞,左脚踩在右脚背上,能挡住一点是一点儿。

  「欸对了,涂……总管,这个……这个……劳驾,可否告知我的鞋袜去哪儿
了?」

  那个胖子圆圆的脸上堆满了笑意,下一刻,他如玩杂耍的人一般,从宽宽大
大的寿纹袖里,拿出了一双洗的干干净净,叠得方方正正的袜子。刘西瓜一看,
正是自己那双21世纪纯棉袜,于是她劈手抢了过来,走到八仙凳旁,坐了下来,
当着胖男人的面,大大咧咧地开始穿袜子。

  「啧~够不着啊……」刘西瓜试图下腰,但是她腰上的伤还没好,一根筋吊
在那边扯着痛。

  「来帮我一把?」看到门口站着发愣的胖男子,刘西瓜下意识地说道。

  「嗯?姑娘需在下帮什么?」胖子有点愣。

  「袜子,我够不着,腰……有点儿闪着了。帮帮忙,你来搭把手。」

  「帮姑娘……穿袜子?」胖男人瞪大了眼睛。两个王八绿豆般的眼睛瞪大了,
依然不过花生粒大小。他此刻已走进了房,离着刘西瓜一丈远。「这……不合礼
数吧?」

  「这有什么不合礼物的?你不就是个……」刘西瓜没好气地说,她心想,看
破不说破,别让我强调你是个太监。她接着说道:「让你来,你就来。」

  胖子愣了半秒,似乎从没见过这么肆意发号施令的小姑娘。他想了想,有点
吭哧瘪肚地走上前来,半蹲着,一只手从刘西瓜手里接过棉袜,另一只手扶上了
女孩的踝骨。刘西瓜歪着头看,此人胖归胖,倒也灵活,只是半蹲的姿势,肚皮
凸出来好大一块肉,窝在那里。自己的脚脖子被男人温热的大手握着,不自觉地
缩了半下,随即就任他施为——刘西瓜虽然出生在古代,从小(看电视剧)耳濡
目染,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21世纪小姑娘,自己身体不便,让异性,哦不,半
个同性来帮帮忙,她自然是不以为意的。

  「咦……姑娘……你这个罗袜,颇为神奇……」胖男人也是久经人事,当时
刘西瓜受了伤,昏迷不醒,袜子就是被他亲手脱掉的。但脱这个罗袜是一回事,
穿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摆布良久,横过来,竖过去,愣是没把这个袜口打开。此
刻身边的美丽女子又是醒着的,他实在不想握着女孩的脚腕太久,以免被当登徒
子。但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个袜口的原理。一来二去,「涂公公」脑门上的汗都下
来了。

  原来古代女子的罗袜,大抵是个布兜子,入口处甚大,最后再用绳子系紧;
而刘西瓜的这双袜子,则是他们家上辈子从21世纪城北小商品市场采购过来的30
元8双纯棉袜,袜口是有弹力松紧带的。「涂公公」一来没见过松紧带,二来本身
他也不是伺候人的身份,折腾来折腾去,自然是搞不定。

  「哎呀!你好笨!」刘西瓜倒没觉得涂公公是登徒子,她已经想明白了其中
的关节。「你得这样,两根手指……插……插进去,撑开这个袜口,然后,再……
再给我套进来。」说道「插」,「套」的时候,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脸突然红
了。哎呀,还是日本小电影看太多了,刘西瓜心想。

  「哦,姑娘责备的是;原来是这样子的,」胖男人搞定了,站起身来,汗涔
涔的,「好神奇,想不到小小的汤县,居然有如此精妙神奇的物事。」他嘴上似
乎是夸着刘西瓜的袜子,但绿豆大的小眼睛蝌蚪大的黑眼珠,却牢牢地钉在刘西
瓜穿了白棉袜的玉足上。女孩的脚被纯白的棉袜包裹着,只能看到高高隆起的足
弓,微微凸起的足背和略略翘起的足尖,内敛但魅惑。

  「呵~汤县你搞不懂的事情多呢。」刘西瓜满不在乎地说道。「倒是这京城,
我是第一次来,有什么热闹的去处?」她两眼放光,摩拳擦掌道。

  「京城……最繁华的去处,无非是东西市,南北坊,」胖子微微沉吟道,
「那些都是市贩走卒爱去的地儿,可端的是热闹非凡,正所谓:「九坊七街二十
一弄,

  万户千门十二时辰。

  灯连画阁暗香盈袖,

  月照雕栏倩影逐人。」

  「哇,居然有九坊七街,我们汤县才有三条主街,几条弄堂而已。」刘西瓜
暗自心想。虽然她在电视里看过纽约,伦敦那种熙熙攘攘科幻非凡的大都市,也
看过米那斯提力斯那种魔幻至极的圣城,但见过不等于真的去过。实际上,她前
面这十几年的人生,就基本没怎么出过汤县。

  眼下女孩不动声色,故作镇定地说:「寻常街坊,我们汤县倒也有。不知这
京城,可有什么特别之处?」说罢,她又怕掉书袋,这个死太监听不明白,补了
一句:「就是……最最好玩的是哪儿?」

  「最最好玩的去处?」胖子唯一沉吟,「那无非是……明堂和天堂了?」最
最好玩的是碎玉坊,那是青楼一条街,胖子却略过没说。

  「明堂?天堂?那是什么去处?」刘西瓜的眼睛像划过夜空的彗星般一闪一
闪,「快!带我去转转!」

  ……

  明堂,天堂,其实是北魏京师里的一个著名景点。

  这就好比千年之后,家里亲戚来北京,你带他去故宫长城;来上海,你带他
去东方明珠外滩一样;属于外地人非常稀罕,但本地人司空见惯,甚至去了会被
剥夺本地户口的那种景点,24K纯景点。

  京师城朱雀大街尽头,紫云如华盖般聚于天际,似是专为烘托那两座惊世骇
俗的建筑。拓跋垂敕建的明堂与天堂,犹如一双刺破云霄的巨擘,俯瞰着这煌煌
神都。和后世的标志性景点一样,明堂和天堂前,挤满了北魏各地过来瞻仰的人
群。

  明堂矗立于洛水之畔,底层方六十丈,象征天干地支;第二层圆四十八丈;
顶层八角,每角高十丈,悬铜凤衔珠,翼展达二丈。自下而上,三层飞檐以金箔
镶边,在日光下流转着夺目光芒。抬眼望去,那高耸入云的宝顶距地面足有一百
九十四尺,鎏金蟠龙柱盘绕而上,龙须随风轻摆,仿佛随时都能破壁而出。整座
建筑雕梁画栋,斗拱交错,檐角风铃叮咚作响,声传十里。

  与明堂相望的天堂更是气势恢宏。此塔号称高达千尺(实际500多尺,不足2
00米),共五层,每层皆有数十丈之高。底层立柱需六人合抱,墙体通玄,上绘
诸天佛国壁画,色彩绚丽,栩栩如生。二层回廊环绕,栏杆雕刻着祥云瑞兽,凭
栏远眺,整个洛阳城尽收眼底。越往上走,空间越显神秘,层层飞檐如羽翼舒展,
最顶层的宝刹直指苍穹,距地面足有数百尺,仿佛伸手便能触碰云端。夜幕降临,
天堂通体点亮,宛如一座璀璨的灯塔,光芒穿透云雾,照亮了整片夜空。

  「这比……比帝国大厦还夸张!」刘西瓜下意识抬头远眺,喉咙发紧。老爸
曾经跟她科普过,后世的摩天大楼是靠钢筋混凝土和电梯征服高度,可眼前这两
座建筑,全凭榫卯咬合、木石堆叠,底层方六十丈的明堂,相当于一百二十个标
准篮球场拼接;数百尺高的天堂就算比不过三百多米高的帝国大厦,想来也差的
不多了,就这么直喇喇地竖着插向天空,古人到底是怎么把几十吨重的梁柱抬上
百丈高空的?

  「这些……都是木制的……大厦?」刘西瓜不禁喃喃地问。

  「嗯!」胖男人似乎很自豪,「滹沱河旁的紫杉,大鲜卑山的云松,还有岭
南,交趾运来的巨木。天下之大,山岳藏珍,江海蕴秀。何其不有,何其不丰?」

  刘西瓜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衫子,依旧仰着头,俏立在两座巨厦金水桥前的汉
白玉栏杆前。她眯着眼,噘着嘴,嘟囔着说道:「什么破玩意儿,民脂民膏罢了!」

  下一秒,刘西瓜的嘴被一双胖手捂住。

  「使不得使不得~」胖子苦着个脸,仿佛刘西瓜在咒他:「你这话要是被别
人听去了,少不得是个掉脑袋的罪!」

  「啊呸~」刘西瓜掰开了胖子的手,「因言获罪?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么
大一个工程,不是民脂民膏,是什么?」

  胖子还想说话,旁边却挤进来一个手拿折扇的白净书生。书生的话也快,猝
不及防地也挤进了两人的对话。

  「这位姑娘见识过人,佩服佩服。正所谓」日役万人,采木江岭。金阙凌霄,
黎庶哀咏「,这本就是民脂民膏。」

  此时是初夏的上午,北魏京城并不十分热,但那白面书生却摇着他的折扇,
显得很是潇洒。刘西瓜好奇他是怎么擎着折扇好整以暇地挤进人群的,身旁的胖
子却开始出言嘲讽:「阁下又是何人?莫不是也不怕掉脑袋?」

  「啪~」的一声,白面书生收了折扇,团团一揖:「在下南波望,河东人士。」

  刘西瓜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南……波望?NO.1?」

  白面书生听她重复了两次自己的名字,喜上眉梢:「咦?想不到这位小娘子
也听过鄙人的陋名?」

  身旁的胖子却也瞪大了绿豆眼:「南波望???你就那个有名的大……大……」

  大什么?刘西瓜心想。

  胖子支吾了两句,红着脸,却没好意思说出来。

  这厢,南波望的动作也快,他把折扇递到左手,右手一翻,却是隔着衣服握
住了刘西瓜的左手手腕。「这位小娘子,适才寥寥几言,相见恨晚,不如你随我
去碎玉坊,饮酒品茗,小聚一二,如何?」

  刘西瓜一点懵:「碎玉坊?什么地方?」

  「青楼一条街。」白面男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青……楼……是我想的那种青楼吗?哇塞!刺激!劲爆!」刘西瓜兴奋道:
「快带我去!」

  啥?黄花大闺女逛青楼?身旁的胖子惊呆了,挢舌不下。

  而白面书生则是啧啧称奇,心中暗道:「这是个奇女子啊!相见恨晚!不愧
是我南波望看上的小娘子~」于是,他说道:「相逢不如偶遇,那我们即刻前往?」

  「好!」刘西瓜摩拳擦掌。随即,她被一股怪力扯着,嗖呼一声,腾云驾雾
般,从人群里跃起,随后消失不见了。原来,那白衣书生轻功高得出奇,扯着刘
西瓜跃出人群,然后在临街一家当铺的滴水屋檐上蹬了两步,就跃上了朱雀大街
旁商铺的屋顶。很奇怪地,他发现自己不用出什么力,刘西瓜就能跟得上。

  「你轻功很好啊~」南波望足下不停,扭着头说道。

  「你更棒。」刘西瓜撇着嘴说道:「怎么,要开始商业互吹么?」

  ……

  这边呢,胖子「涂公公」只觉得眼前一花,白衣男子和紫衣女子就在自己的
眼前消失了。他现在不仅是苦着脸,而是哭丧着脸:「啊呀,怎么可以和他去碎
玉坊?快回来……」他嘴里一边嚷嚷着,一边用两只胖手分开人群。「劳驾,急
事,让一让。」

  这个「涂公公」胖归胖,但在人群里穿梭,两只肉掌这么拍来扭去,居然也
往前行进得极快,如一只滑不留手的泥鳅一般;得到了后来,他掌风所及,几乎
已无人能近得了他身旁一尺内。原来,他的内功也高的出奇。

  胖子一边分开人群,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喊着:「刘姑娘……刘姑娘……不能
去啊……南波望……是出了名的天下第一淫贼啊~」
[b][size=6][color=blue]版主提醒:阅文后请用你的认真回复支持作者!点击右边的小手[img]images/thanks.gif[/img]同样可以给作者点赞![/color][/size][/b]

[[i] 本帖最后由 逍遥夢 于 2025-5-19 23:51(GMT+8) 编辑 [/i]]

rammus 2025-5-20 04:54

才发现距离上次连载已相隔半年了。

县令深藏不露,到底是敌是友,受命于谁呢。感觉刘栋应该不是完全蒙在鼓里,那消息的传递被哪方势力强行要阻截呢。

京中看来确实是要出变故了,林家公子应该紧跟着就要进京了吧。山雨欲来风满楼,在各方势力即将齐聚一堂之际,先让我们的西瓜和淫贼哥哥去青楼来一番冒险,为紧张的气氛先来个小序曲,一份餐前水果。

嗯,刘老爷的nas里应该还真没有关于青楼的视频,真得去看看。

涂公公和顾管家有没有关系啊,年轻时的顾管家?涂公公是要进宫吗,是不是和京中异变要有关了。

不对啊,京中要是发生异变的话,肯定乱七八糟的,林老爷让林少爷来干啥,不得离得远点才安全吗。那什么,富贵险中求,我在期待什么英雄救美的剧情,林北棠徒弟救下西瓜师傅天经地义吧。

按照du老师的习惯,沈蔓姝又会是谁的小女奴呢。

刘栋向圣女说他不想当皇帝,只想当富家翁,那么扶持、布局北镜,是为了自保吗。知名富家翁曹爽先生曾向我们证明过,乱世里,只愿作一富家翁是爽不了几天的。

最后,du老师辛苦了!话说,按照du老师的大纲,这个故事进行到多少了。感觉京中异变能算是第一个高潮。

aaas8e 2025-5-20 09:00

这本书我还没看过,就不做评价了,祝du总520快乐吧,看到更新还是感到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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