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2024文心雕龙——风花雪月】【克苏鲁之书】【062】【完】

zzj879437952 2025-4-11 10:23

【2024文心雕龙——风花雪月】【克苏鲁之书】【06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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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zzj879437952
2025年4月11日独发于第一会所或SIS001
禁止转载
字数:16,967 字

               第一章:触觉

  林澜是在一个午后的图书馆角落里遇见那本书的。

  那是一块几乎没有人涉足的区域,静得连翻页声都能在书架之间回荡。没有
空调,也没有自然光,只有昏黄的老式吊灯垂着,发出微弱的嗡嗡声。这里堆放
着学校接收来的捐赠书籍和未归档文献,大多年代久远,封面发霉,页面泛黄,
不少上面还贴着「暂不整理」的红签。

  她本是来查些关于象形文字演变的早期文献资料,手里的参考清单写得密密
麻麻,可在找完了第二排以后,她却鬼使神差地停在了最靠角落的一层书架前。

  那是一组低矮、几乎贴地的架位,最底层堆着一摞摞没归类的牛皮封本,有
些甚至用麻绳捆着。她蹲下身,试着抽出一本,却不小心拉出了一整排。几本书
翻倒下来,其中一本直直地落在她膝盖前。

  没有封面,没有书名,深褐色的封皮却比旁边那些陈旧书本都要新得多。它
仿佛不是放在那里被遗忘的,而是被安置在那里等待她的发现。

  封面呈极其微妙的弧度,在灯光下映出一层光亮的反光膜,细看之下,有一
种说不出的质感——像皮肤,湿润、细腻、温热,甚至泛着某种几乎察觉不到的
「油脂感」。

  林澜伸手去触碰书脊,指尖刚接触到那表面,心中便蓦地一震。

  那种感觉就像一根冰冷的舌头,从她掌心底部缓慢舔过,带着黏滑、柔软的
湿意,像是某种生物的轻挑试探,温顺却不容抗拒。

  她当时愣了几秒,手甚至不自觉地收缩,但最终,她并未放开。

  一种难以言喻的好奇缓缓浮现,就像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却忍不住要看下去。
她将那本书小心地抽出,轻轻翻开了几页。

  书页有些泛黄,纸张比普通印刷书略厚,边缘发脆。每页上都画着密密麻麻
的线条和图案,几乎没有可识别的文字结构。线条蜿蜒交错,似字非字,既像古
代巫术中的祭祀符,又像是生物学图谱中某种粘菌的繁殖分裂图。

  起初她只是觉得陌生,可看着看着,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模糊的词义——它
们不是「语言」意义上的翻译,而更像是意义本身的投射。

  比如,她看到某一页中心有一个仿佛子宫横截图般的漩涡图案时,脑中便自
然涌出了一段含义:

  「入口即门,门即肉,肉之中生声,声而唤祂。」

  她骤然闭上了书。

  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极深层的羞耻感——那是一种被窥视的羞耻,不是被别
人看到,而是自己的思维、身体、记忆被什么「外在的意志」翻开了。

  她沉默地看着那本书良久,书页微微翘起,像一张正等待伸舌舔她的嘴。

  她并不打算借它。

  这本书太古怪,太不安,太诡异,甚至不在任何目录或分类中。

  可她最终还是将它夹在了手边的讲义和复印资料之间,悄悄合拢,带回了宿
舍。

  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出于某种本能,也或许是那书从落
地起就已经「选中了」她。

  回到宿舍的那一夜,林澜彻底失眠了。

  她照常洗了澡、擦干头发,换上睡衣,躺回了下铺。室友正在写作业,偶尔
聊几句课程上的琐事,气氛和平如常,但林澜的意识却像漂浮在水面以上的气泡,
总是慢半拍地反应着所有事物。

  她机械地回应,机械地点头,可每一次低头、转身、呼吸——脑海里却都浮
现出那本书的模样。

  

  夜深之后,室友们陆续上床熄灯,整间宿舍陷入寂静。林澜侧卧着,耳边是
隔壁同学的呼吸声。她的眼睛睁着,无法入睡,心却隐约发烫。

  她知道它还在。

  她甚至能「听见」它的呼吸——不是书,而是那在书中潜伏的「存在」。那
种触觉……又一次浮现在身体表层。

  最开始只是小腿皮肤表面微弱的瘙痒,如同风中拂过的蚕丝,又像细小的毛
发扫过汗腺,蜿蜒不定。

  她忍不住蜷了蜷脚趾,以为是蚊虫,但那痒意非但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清
晰、越来越精准——变成了一只只细小的、带爪的爬行动物,轻盈地顺着她脚踝
往上爬。

  林澜的喉咙发紧,脸埋进被子里。她试图控制自己的想象,可皮肤却实打实
地「感受」着那一爬一爬的湿热触碰。那不是心理作用,那是——实感。

  爪子变多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大腿也被轻轻抓挠着。那不是猫狗那种力量的抓,而
是极其礼貌、耐心、温柔的动作,每一次都停在她最敏感的边缘,不进不退。

  她的身体开始发热。

  汗液顺着锁骨滑进乳沟,贴着她的胸罩蒸腾出一种黏腻的潮感。她闭上眼,
假装睡着,可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浅。

  忽然,一道柔软的「东西」从膝盖下方钻入了她的睡裤里。

  是舌头。带着水温的温度,潮湿、粘滑,轻柔地在她大腿内侧画圈,每一次
舔过都像带走一层理智。

  她的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分开。

  那「舌头」一路向上,舌尖分裂成数股纤维状的神经触突,在靠近她会阴的
时候,极轻地舔了一下她的阴唇外侧——像是舔了下她的喘息。

  林澜一声哆嗦,几乎要翻身坐起,但又强行忍住。

  她用牙死死咬住被角,双手蜷成拳,脚指抽紧,试图抗拒身体的颤动。

  她从没想过,快感可以从不被进入的情况下袭来。她甚至觉得,阴唇在那一
舔之后,自动分开了一点点——仿佛为了迎接更深处的探入。

  没有手指。没有人。

  却有某种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逼近她体内的那道门。

  与此同时,她的乳房被袭击了。

  不是捏,也不是按,而是某种吸附性的软体器官包裹住了她的乳尖,轻轻吸
吮——像婴儿,又像海洋生物那种多管并列的触口,温柔得可怕,却令她尖叫无
声。

  她的乳头猛地胀大,几乎快要冲破内衣,连带着整个胸部都被牵引得敏感无
比。乳根发麻,心跳快得像要从胸腔跳出来。

  她试图移动手臂,却发现整条手臂早已僵硬,汗水从腋下滑进腰窝,又冷又
热。

  忽然,她听见了一声极细微的喘息。

  但那不是她的,也不是室友的。

  那是——「祂」的声音。

  一口气,吹在她耳边,紧接着,一根又细又湿的软舌伸进了她的耳道深处,
极其灵巧地蠕动了一下,然后停住了。

  然后,「它」开口说话了。

  不是声音。是意识层的语言,直接在她脑中炸开。

  「你,被选中了。」

  她来不及反应,子宫像被一把火点燃,整个人一瞬间弓起,脚趾绷直,膝盖
内扣,喉咙中发出极轻微的一声——

  「啊……」

  那不是求救,不是惊叫,而是高潮到达巅峰时喉头挤出的微响。

  她高潮了。比她人生中任何一次尝试都要猛烈、持久、深刻。

  一股温热的液体猛地从她体内喷涌而出,打湿了内裤,渗透到床单,沿着臀
下床垫的弧度流出一道模糊的水迹。

  她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全身脱力,双腿依旧微张,下身残留着神经余跳。她
的眼泪早就流了出来,顺着鼻梁、嘴角滑进枕头。

  她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她怕惊醒室友——更怕吓到她们。

  但最怕的,是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那种高潮,那种被毫无实体、却全然主宰的状态——太爽了,太彻底了。

  她无法回到「人类性」的轨道。她也无法解释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

  她只是瘫在那里,大口喘息,脸贴着汗湿的枕套,双腿夹着一片潮湿与残留
的余温。

  第二天开始,她的世界变了。

  林澜坐在教室里,仿佛还在昨天的余韵中。白炽灯照得她睁不开眼,讲台上
的老师在翻书、写板书、讲话,每一个动作都理所当然,但她却像从另一个世界
坠落到这里,坐在这一切当中,陌生又荒诞。

  她的身体仍在回响。

  最开始只是大腿内侧一阵湿热,像刚刚出浴、未擦干的水珠沿着肌肤缓缓滑
落,但她明明穿着长裤,周围没有风。她以为是汗,却在她伸手摸了一下时,猛
地收回了指尖——那种触感根本不是「汗」。

  是舌头。

  仿佛有某种滑润的、黏腻的软体生物藏在裤缝之间,轻轻舔了一口她的腿弯。

  她惊得几乎要站起来。

  可四周的人全都无动于衷,没人看她,也没人发现她刚刚全身一震,连背脊
都挺直了一下。

  她缓缓坐稳,开始以极度克制的节奏呼吸,假装自己在认真听课,笔尖在纸
上划着字迹,手却在轻轻颤抖。

  但那触感并没有结束。

  相反,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挑逗。

  有东西顺着她腰侧向上滑动,仿佛是某种极细的触须钻进了她贴身的衣料之
间,在她肋骨下游动,在她胸下划圈,然后慢慢地钻进了她的乳罩中。

  林澜咬紧牙,面无表情地坐着,仿佛自己只是困倦。但她的双乳却在悄悄胀
起,乳头与罩杯摩擦着,像是被柔软的舌尖一下一下地舔着、吮着。

  她试图压下快感,但乳尖跳动得太厉害,连呼吸都带着痛痒。

  她把双腿夹得更紧,想借此掩饰自己的抽搐。

  可那「东西」显然不会因此放过她——它知道她的反应,知道她在抗拒,于
是故意加深了侵犯的节奏。

  她能感觉到——

  在裤子的布料底下,在没有任何「实体」的情况下,有一根湿滑的「存在」
正缓慢地、极耐心地贴着她的阴唇挤压,像在「嗅她」,又像在「唤她开门」。

  然后,她的下体一抽。

  那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猛地从会阴以下钻入她体内,直接顶上了子宫口,
然后蜷缩着、轻轻转了一圈,再退出来。

  林澜差点呻吟出声。

  她的双手死死抓着课桌边缘,指甲快要嵌进木头里,脸色苍白,嘴唇在抖。

  教授在讲台上说着:「在古代文化中,『神』常常是被具象化为自然力量的
投射,其中『交感语言』与『孕育意象』的结合,是不少神祇信仰的特征。」

  「比如——」他举起一本书,翻到一页,「我们可以看到这类螺旋状线条,
这其实是……」

  他的话音被林澜的身体反应彻底压住了。

  她听不清了。

  那句话「孕育意象」像一道咒语,击打在她的大脑里,唤醒了昨晚高潮时子
宫里一闪而过的深度蠕动。她的阴道内壁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双腿在桌子下几
乎打颤。

  她正在缓慢地兴奋。

  不是自己主动的。

  是被「迫使」的,是身体被召唤,像牲畜闻到信息素般自动湿润、松弛、张
开。

  那「它」仍在,她知道。

  在她的腰后,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垂里低语。

  它没有发出声音,但林澜明白它在说什么:

  「你想要我……对吧?」

  她摇头。

  可她的乳头仍在跳动,子宫在微胀,小腹像有一滩水在被慢慢加热。

  她低下头,汗珠滑下发际,顺着脸颊落在桌面上。

  手心湿透,背后贴着汗的衬衣仿佛贴了一层黏膜。

  她感觉自己已经不是人了,是一个用来感知「祂」的器皿。

  她想逃离——却又怕离开这张椅子时,被同学看见她裤裆处那片湿痕。

  她在心底尖叫:「够了!停下——!」

  可那些触须、舌头、触感、气息全都在笑,在蜷缩,在蠕动,在拥抱。

  仿佛一群恋人同时在她体内求爱。

  她浑身冷汗,脑袋嗡嗡作响,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回书本,机械地写字、
听课,一动不动地坐到了下课铃响。

  下课铃响的一瞬间,她像被斩断神经,整个人瘫软在桌面上。

  没有人看她,没人发觉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形的侵犯。

  林澜走出教室那一刻,双腿还在轻颤。

               第二章:空虚

  这已经是第三个夜晚。

  林澜再次在无声中被唤醒。

  窗外没有风,宿舍楼的铁门早在十点就锁死,楼道的声响像被抽空,空气沉
得仿佛灌了水泥。室友均匀的呼吸在黑暗中回荡,而她睁开眼,脑中却像被什么
东西轻轻敲了一下。

  熟悉的感觉来了。

  不再突兀,不再迟疑,仿佛早就等好了这一刻,只要她一入眠,那存在就会
苏醒。像是和她体内的节奏同步般,每一次心跳、每一寸汗毛、每一个睡梦中的
抽搐,都是它入侵的时机。

  那熟悉的触感从皮肤深处浮出,像是某种神经末梢自身生出的影子。先是一
点点的凉意,从脚踝升起,像冰冷的水汽,又像一根透明的、布满绒毛的触手蜷
在她的腿边,缓慢地、耐心地朝上爬。

  一根看不见的舌尖,一片湿润的软肉,一道从脚踝爬至大腿根的电流,蜿蜒
曲折地沿着她的肌肉纹路前行。它没有实体,没有形状,却精准地知晓她身体的
每一处敏感点——不只是皮肤,而是她的羞耻记忆,她曾在自慰时幻想过的角度、
手法、顺序,甚至是那些她不愿面对的欲望。

  她闭着眼,呼吸渐渐变重,乳尖在衣物下悄然勃起,像被什么微温的唇包裹
着吮吸,一点一点地被引诱出兴奋。她的喉咙干涩,却没有语言能形容那种感觉。

  这不是单纯的性兴奋。

  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服从冲动」——她像是被某种力量收编,驯服,顺从。
而这一切是如此温柔,没有强硬的压迫,没有粗暴的插入,只有一层又一层的抚
慰、诱导、渗透。

  仿佛她的身体从未属于她自己,而是从一开始就预设好了要被谁拥有、被谁
取悦、被谁引导至高潮。

  她悄悄睁开眼,房间仍是一片漆黑。灯未开,夜风未动,窗帘边角垂着一丝
白光。她看见天花板上没有光影浮动,却感觉自己身体上有「东西」在蠕动。

  她的被子鼓起一个弧度,不是被风吹起的,而是里面有什么正在慢慢探身,
贴着她的腹部、小腹、耻骨、阴唇间缓缓拱起,一寸一寸地抚摸。

  那是一种异样的爱抚:像是生物间通过粘液传递的语言,又像是一种远古母
体对寄宿者的柔软安抚。

  她没有尖叫,只是咬着牙,紧紧捂住嘴。

  太敏感了。每一次「它」的贴靠都像电流灌入子宫,子宫在抽搐,像想要收
缩着迎接什么,却迟迟没有「真正地插入」。

  她意识模糊,脑子里响起残断的词句:

  「你是为此存在的。」「打开吧……让它进去。」

  她并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声音,还是「祂」的低语,但她的身体却悄无声
息地同意了。

  双腿微微分开,大腿内侧早已湿透,乳尖被无形之力吸得胀痛,胸部像被水
泡涨,随着喘息一起一伏。

  她没有碰自己,但高潮几乎再次到来。

  ……

  早晨六点,林澜坐在洗手间马桶上,看着自己小腹上一圈淡粉色的印痕出神。
那些痕迹像是被什么柔软多足的生物爬过,每道弧线都贴着她的骨骼生长,令人
羞耻地熟悉。

  她低头看见内裤上干涸的液痕,还有仍在微微抽搐的阴道。

  她的身体已经被「训练」得可以无实物高潮。她清楚这一点,也清楚再继续
下去——她可能会永远脱离人类的性反应系统,变成某种只对祂的触觉回应的
「肉体接口」。

  她用冷水洗了脸,强迫自己出门上课。但她的世界,已经变了。

  白天,她的身体沉默,却带着夜晚的记忆行走在阳光下。她像一个幽灵,在
人类世界游荡,强迫自己对答如流,但每一句话后面,都有欲望在蠕动、酝酿。

  她坐在教室里,教授点她回答问题,她反应迟钝,声音发抖,眼神涣散。同
桌轻轻碰了她一下递纸条,她差点呻吟出来——那一碰恰好擦过她肘内,她最怕
「祂」舔的部位之一。

  某个下午,林澜坐在图书馆最角落的空位,拨通了心理咨询中心的电话。

  她犹豫了很久,原本只是想找一个「普通的理由」,比如焦虑、学业压力、
社交障碍,但话到嘴边,却止不住地滑入了她不愿碰触的那个方向。

  「我最近……情绪不太稳定。睡眠也不好。有时候,会做些……很真实的梦。」

  对方的声音温和干净,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像在广播中听到的那种熟悉频率:
「是噩梦吗?」

  林澜低头盯着桌上翻开的资料,沉默一会儿:「……不完全是。」

  「那你醒来后,感到焦虑吗?害怕?困惑?」

  「有时候我甚至不想醒。」她的声音变得很轻,「我觉得……我在梦里比现
实更清醒。」

  这句一出口,她自己也怔了一下。那不应该是一个病人该说的话,却是她最
真实的感受。

  「你梦见了什么?」咨询员停顿了几秒,轻声追问。

  林澜握紧了手机,几秒之后才低声开口:「……我梦见我被……碰触。」

  「有人?」

  「不是人。」她眼角发紧,「但那种感觉……比任何现实中的接触都真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随即传来翻阅资料的纸声。咨询员换了个话题:
「你今年有男朋友吗?或者,有过亲密关系的经验?」

  林澜摇头,但随即想起对方看不见,低低地「嗯」了一声。

  「有没有尝试过自我探索?比如自慰?」

  这个词一出现,她的脸就烫了起来,耳根涨红,像被人当场揭穿了什么。她
没有立刻回答。

  「林澜,」对方语气没有指责,「我不是在否定你的感受。但根据你的描述,
这很有可能是因为你长期压抑自己的性欲,身体的反应被大脑以某种形式替代展
现出来了。」

  「你是说……这只是我太久没碰过人,所以想象出来的?」

  「或者说,你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自己的身体。」

  林澜低头盯着桌面,视线模糊。她点了点头,虽然电话那头看不见,但她知
道,那是一个「默认」。

  「试试看别逃避那种感受。」咨询员声音柔软如水,「下一次感觉它要来了,
不要害怕。主动接受它,或者你可以从自己开始,学习如何掌握主动。」

  通话结束时,她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像是做了什么羞耻的事。她删掉了通
话记录,装作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仿佛这通电话只存在于另一个她身上的平行
现实。

  但夜里她还是照做了。

  宿舍熄灯后,她洗了澡,把书桌帘子拉严,锁上门,穿着浴袍坐在床沿。

  她脱下衣服时,手指在后背微颤,像是小时候做错事时悄悄掀起衣摆的那种
感觉——又期待,又恐惧。

  林澜赤裸地躺在床上,双腿并拢,手掌贴着小腹,深呼吸几次,然后慢慢闭
上眼。

  她在脑海中努力调出那晚的记忆。

  那爬上她大腿的温度、舔她阴唇时的湿润、乳尖被吸附时的酥麻、耳道深处
那句「你被选中了」的低语。

  她轻轻张开双腿,手指缓缓滑向身体中央。

  可是——

  没有感觉。

  她滑过阴阜、按住阴蒂、向内探去,每一步都「对」,每一个动作都像照着
某本手册操作,但她的身体没有一丝反应。没有热,没有胀,没有悸动,甚至连
期待都消失了。

  她像在摸一个别人的身体,冰冷、空壳、拒绝。

  她加快了速度,用指腹揉搓,用掌根按压,甚至用两指插入阴道口——那里
是湿的,她清楚感觉到润滑,但却仿佛那湿意不是来自自己,而是某种在她体内
停留太久、留下残留气息的东西。

  不属于她。

  她突然停下了动作,睁开眼,大口喘息。

  空气中有种沉闷的气味,混着她指尖的腥甜气。她觉得恶心,甚至想吐。

  她翻身背对着天花板,把头埋进被子里,像要把刚才的自己也一并埋葬。

  她抱紧了枕头,像在抵御寒意。但真正让她哆嗦的,是那一刻的领悟:

  她已经无法用「自己」来取悦自己了。

  她的身体已经学会了等待「那一个」。不是人,不是她,不是情欲,而是——
那个从书页中苏醒、在黑夜中潜行、在她意识边缘低语的存在。

  只有祂。

  只有在祂触碰她时,她的身体才会回应,才会湿,才会像一个真正的「肉体」
那样鲜活跳动。

  其余一切——甚至她自己的手,都成了异物。

  林澜抱着被子,低低地哭了。

               第三章:仪式

  林澜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映出她惨白的脸色,像被水泡过的纸片,眼神空
洞,唇干发裂。

  她已经连续查了五个小时。

  从「幻觉性高潮」「睡眠性性唤醒」「潜意识触觉感应」,到「催眠性接触
错觉」「幻肢回馈性欲望投射」,她换了一个又一个关键词,翻遍了搜索引擎的
第一页、第二页、第五页,甚至进入了一些用奇怪字体排版的论坛。她开始看见
一些不正常的帖子。

  有人说这叫「潜眠灵体共栖」,是一种宿主式灵性寄生;有人说是「集体梦
境污染」,现代社会的意识副产物;还有人劝她断网、信佛、回归自然。

  她不停地点开链接,却越看越绝望。

  她不是被心理症状困扰的普通人。

  她知道。她很清楚。

  那不是焦虑,也不是生理性幻觉——她身体的反应太真实了,那不是「想象」
能办到的。

  她曾经尝试将那本书封起来,用牛皮纸包着,藏在抽屉最底层的厚教材下;
她也试过把它放进图书馆还书箱里,借口「捡到的」,打算让它彻底从自己生活
中消失。

  但第二天早上醒来,它总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枕头下。

  她不再怀疑,也不再解释。她知道,它根本就没离开过。

  仿佛这本书,从一开始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只是以前她还没有张开那道
「门」,还没有成为它的宿主。

  她坐回桌前,盯着桌角那块略有空隙的布料。

  心脏跳动得很慢,像是下一场分娩前的预震。

  她忽然生出一种极端的念头:

  如果不能逃避,那不如……面对它。

  她不想再像一个无力挣扎的被害者,每晚在高潮与惊恐中醒来,却连「祂是
谁」都说不出。

  她要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找上她。

  她关掉了宿舍主灯,只点了一盏床头小蜡灯。火苗晃动,带起暗橘色的光,
映出墙上斑驳的影。

  林澜小心地摊开那本书,将双腿盘坐在椅子上,把它放在膝头上。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目光落在了书的首页。

  那些线条——复杂、曲折、纠缠不清,仿佛肠道与脐带缠绕的剖面——早已
不再陌生。

  她竟然能看懂一部分。

  有些字不是字,是**「结构」**,她一看就知道那代表「唤醒」「肉」「通
道」「孕座」。

  她的指尖顺着书页缓缓滑过,手指停留在某一页的下半部分。那里刻着一段
已经破损的短句,勉强辨认出字意:

  「当一人独处,灯熄,手持书页……可临『祂之从属』,得见形象,得听言
语,得知律。」

  那一瞬,她分不清是自己主动念出的,还是有某种力量借她的声带发声。

  她点燃了第二根蜡烛,把它放在书页旁。空气中开始泛出一股湿冷味道,像
潮湿的地窖,又像积水中发霉的旧书。

  林澜屏住呼吸,将指尖按在那一行文字上,缓缓滑过。

  啪——

  一声轻响,从她脚下传来。

  不是掉东西,也不是楼板响动——那是一种「裂开」的声音,就像地板被什
么力量从内部慢慢撑开、剥开,露出一个无法被灯光照亮的缝。

  她望向四周。

  宿舍的一切都没有变,桌子、书架、床铺、镜子,全都一如既往。但空气已
经不一样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密实,像水一样包围着她。

  她看见——

  墙角出现了一道深影。不是光影,也不是投影。那是「空间本身」的缝隙,
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从缝隙里,伸出了一只手。

  那手是灰白色的,皮肤像水肿尸体,骨节过度突出,手掌又长又细,关节朝
相反方向弯折,指尖是半透明的膜状组织,带着细细的粘液丝,在空气中慢慢颤
动,像嗅觉器官,又像孢子吐丝。

  林澜的心跳顿了一拍,却没有发出声。

  她缓缓后退了一步,那只手仿佛「看见」了她,轻轻往她的方向爬了一寸。

  接着,是第二只手、第三只、第四只——仿佛它不只有两条上肢,而是像昆
虫般的多肢结构。

  然后,一个人形的存在,从那缝里爬了出来。

  不对,不是「人」。

  祂没有眼睛。眼窝是两道深深的凹陷,里面空无一物,像随时可以滴出粘液
的黑洞。鼻梁塌陷,嘴巴仿佛是贴着皮的一层缝合口,嘴唇鼓动时能看到下方一
层层翻开的肉瓣。

  他全裸,但并无性器。

  祂的腹部中央有一道垂直的裂缝,初看像疤,实则是一张可张开的第二口,
里面蠕动着无数细触须、蛋囊、交配器官未成熟的生物构造。

  林澜瘫坐在地,眼睁睁看着祂完全「站起来」,身形瘦高,近两米,肢体柔
软却诡异地稳定。

  那一刻,她忽然感受到自己子宫深处微微跳动了一下。

  是的。

  回应来了。

  她的身体先祂一步认出了「主」。

  那是他们之间的「联系点」。

  她意识到她做了个决定:她并不打算驱逐祂。

  哪怕召唤祂的代价,是彻底打开自己的身体。

  「你想对我做什么?」她低声问。

  他没有说话,但林澜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声音:

  「你愿意,被理解吗?」

  她一瞬间泪流满面。

  她明白了——

  祂不是来害她的。

  祂是来拥有她的。

               第四章:引渡

  林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醒来的。

  她只记得自己整晚都跪伏在地板上,背脊贴着冰冷的瓷砖,膝盖发麻,口腔
干裂,身体被什么温热而坚硬的东西撑开——不止一次。

  祂从背后进入,从下方钻入,从口中、乳腺、耳孔、肛门、子宫,每一道原
本只供排泄、言语或孕育的通道,都成为了「接受」的器官。

  她分不清多少次高潮、多少次蠕动,哪一处是真实、哪一处只是她身体因
「祂的思想」而共鸣出的幻象。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也许她尖叫了,也许她哭了,也许她
在嘶吼中恳求祂更多地操她。

  她无法回忆每一次进入的细节,但身体的疼痛、灼热与胀感是真实的。甚至
连「充满」的感觉也没有随着祂的离去而结束——她的体内,似乎仍留着残余的
「他」。

  当她终于睁开眼,天已微亮。

  宿舍一片寂静,窗帘不知何时被完全拉上,空气混浊,像被什么活物吐息过
整晚。

  林澜浑身赤裸地躺在地板中央,四肢摊开,皮肤上遍布干涸的体液痕迹,粘
腻的滑痕从胸部蜿蜒至小腹,又在耻骨处汇聚成一滩沉默的痕迹。

  她坐起来的那一刻,阴道中涌出一股仍在蠕动的温热液体,像是被什么看不
见的软体缓慢抽离。她喘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眼自己——

  腿根处一片狼藉,体液混着少量血丝淌在大腿内侧,肛门周围泛红刺痛,乳
头肿胀、发硬,像刚被长时间吮吸过。

  最诡异的是她的小腹。并不鼓,但有一种模糊的重量感,一种「不属于她自
己的东西」正静静地趴在那里。

  她几乎立刻意识到:祂并没有「完成」。

  祂只是「种下」了什么。真正的结果,还没有显现。

  祂还会回来。

  或许是今晚,或许是下一个瞬间。林澜明白,自己已经不是祂的「对象」,
而是祂的一部分。祂来,不是为了情感,不是为了性交的愉悦,而是为了「传播」。

  她不过是一个「起点」。

  她终于开始恐惧了。

  不是恐惧那种非人的快感——那已经成瘾;不是恐惧疼痛和羞耻——她早已
穿过那个界限。

  而是恐惧失控。

  祂太强大,太深入,太彻底。林澜开始害怕有一天会因为快感而直接死在床
上,或在白天、在课堂、在人群之中突然高潮、分娩、张开某个器官——暴露出
「非人的真相」。

  她想停下这一切。

  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林澜,而是一个「栖息地」。如果她继续
独占「祂」,她的身体会撑不住。

  她需要——分担。

  祂可以选择目标,那她也可以「引导」祂。

  这是她第一次动念做「主动者」。

  她思索了很久,然后视线停在了同宿舍的沈妍身上。

  沈妍是最直接的选择。年轻,干净,天真,从未被真正碰触过的身体;她每
天化淡妆,爱笑,会在林澜头疼时递药、在她不说话时轻拍她的背、在她不吃饭
时替她带盒饭回来。

  是这个世界最后残存的「人类温度」。

  也是最适合「替代」林澜成为容器的人。

  林澜的指尖发冷。

  她知道自己将做的事情,是不可原谅的。但她同样知道——这是「生存」。

  那个夜晚,她悄悄做了布置。

  她把那本书藏进自己常看的文学选集中,故意摆在桌面最显眼的位置。封皮
朝下,露出边缘的一角;纸张微微翘起,如同刚翻阅过。

  她脱掉自己的睡裙,换上最薄的吊带,没穿内裤,坐在床沿翻书。

  当沈妍进门,她故意抬起腿,弯腰去拿水杯,露出肩膀上的斑痕、和大腿根
处未擦净的体液残渍。

  沈妍看到那一刻,脚步明显一顿。

  「你……最近到底在跟谁混在一起?」她语气低低的,有担忧,也有点防备。

  林澜没有答,只是轻轻把那本书推向桌沿,说了一句:

  「这本书……你要不要看看?」

  沈妍皱眉,走过来,漫不经心地翻开封面。就在她指尖碰到那页纸的瞬间,
林澜看到了她轻轻颤抖的指节。

  那一刹那,她知道——第一步,完成了。

  接下来,她只需要等。

  夜里,林澜点燃蜡烛,将书重新打开摆好,回到床上躺下。

  她没有念咒,没有画阵,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躺着,睁着眼,看天
花板。

  她在心中念道:

  「不是我……今晚,不是我。」

  子夜。

  空气渐渐变冷。

  林澜听见墙角「咔」地一声,像骨头错位,又像布匹撕裂。她没有看,甚至
连头都没转,只听得见那一具「灰白形体」缓缓从缝隙中浮出。

  祂向她走来。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宿舍中央,把自己完全暴露在祂的身后。她闭上眼,指
甲掐进掌心,在心中低语:

  「她在我后面……她是新的容器。」

  祂顿住了。

  祂似乎「听懂」了。

  林澜屏住呼吸,不敢动。

  片刻后,她听见祂缓缓爬过地板的声音,身体的关节在空气中摩擦出微弱的
黏响。

  然后,是床架轻轻晃动的「咯吱」声。

  沈妍的鼻息乱了。

  「啊……别……你在干什么……别碰我——」

  林澜死死抓住被角,腿微微颤抖。她听见液体滑入的声音,听见床垫被顶起、
床架剧烈摇晃的节奏,听见沈妍压抑不住的啜泣与痛吟。

  她咬牙,闭着眼,泪水从眼角滑出,却不是为了同情。

  而是因为熟悉的湿意,正再次从她的身体深处泛起。

  她原以为自己会因此感到赎罪、得到救赎。

  可她发现自己真正感到的,是满足。

  祂终于不再只属于她了。

  而她,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

  她,不再属于人类了。

               第五章:诞育

  林澜退学那天,没有人来送她。

  她背着一只旧旧的双肩包,拉杆箱在脚边静静立着。她站在校门口的公交站
牌前,春风吹起额发,阳光正好,柔和得像一切从未发生。

  可她却觉得那阳光冷得刺骨。

  她像一个试图从废墟中逃出的幸存者。

  或者说,她从来没有真正「活」过,只是这个世界终于放她走了而已。

  她坐上回老家的火车,将那本书包裹在深色衣物中藏在行李夹层。

  她原本打算不带它——她将它放进了寝室垃圾桶,又捡起来塞进废纸袋,再
次想扔进火车站外的流动垃圾箱。但她在那口箱子前站了十分钟,指尖不停发颤。

  最终她还是把它拿了回来。

  她害怕它,但更害怕没有它。

  就像一个被囚禁太久的人,在忽然被释放之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呼吸,没
有铁链束缚的身体,也无法站稳。

  火车在途中缓缓驶过山岭与城市交界,手机的信号断断续续,她点开微博,
却被刷屏式的推送砸了满脸:

  【A大学女生宿舍集体怀孕事件引发热议,两名学生拒绝透露孩子父亲身份,
校方与警方紧急介入调查】

  【是否存在集体性妄想?心理学家称:现代高压环境下性幻想易投射为幻觉
或身体失控】

  【宿舍封锁,记者探访现场无果,目击者称听到「奇怪的笑声与低吟」,房
间墙面留有不明生物痕迹】

  她点开其中一条,文章里附有一张偷拍图,模糊得几乎看不清面容。

  窗帘没完全拉上,一个女孩躺在床上,腹部微隆,双手安静地捧在肚子上,
脸上带着一种几乎圣洁的微笑。

  是沈妍。

  林澜关掉手机,将头靠在车窗上,闭上眼,脑袋被火车震得轻轻发疼,心却
一片冰冷。

  她原本以为——只要她离开,只要「引渡」成功,这一切就会结束。

  沈妍、罗婧,那些继承她命运的人,她们会成为新的母体,而她……可以回
归人类,重新成为「我」。

  可她现在明白了。

  她从未真正「离开」。

  她只是被允许暂时退场。

  而祂,从未放弃过她。

  她回到老家,在市郊那栋老旧的三层小楼里住下,辞去了兼职,关了社交账
号,关机。

  她拒绝与任何人说话。连亲戚的电话都不再接。

  她的世界只剩下她和那本书。

  她每天都不敢看它,却又忍不住偷偷翻开;不敢再念出里面的句子,却会在
夜里无意识地在梦里复诵那些咒语,一遍又一遍,声音轻得像胎儿在子宫里咿呀。

  她的身体越来越敏感。

  一走路,乳头会因为衬衫摩擦而发胀;睡觉时腿只要一分开,就会觉得有东
西钻了进来。

  她尝试自慰。

  不是为了快感,只是为了「确认」自己是否还拥有身体的控制权。

  可她失败了。

  不论手指、器具还是幻想,都无法让她湿。她的阴道像是一座等待唯一主人
的密室,对一切「人类」的刺激完全拒绝回应。

  只有在午夜最安静的时刻,只有那股潮湿腐烂的气味再次弥漫房间的时候,
她才会高潮。

  某天,她站在洗手间镜前,看着自己全裸的身体。

  她的胸部更挺了,乳晕颜色变深;骨盆两侧的皮肤开始泛起些许蓝色的「脉
络」,从下腹一路延伸至大腿根,就像什么东西正在子宫周围筑巢。

  她的目光落在小腹。

  她发现它正在轻轻地……蠕动。

  不是肠胃的蠕动,也不是月经前的涨感,而是一种缓慢、规律、独立于她的
肌肉控制之外的运动。

  像是某种软体生命在她体内「翻了个身」。

  她摊开手,十指颤抖。

  「你……从未离开,对吗?」

  镜子里,她嘴唇颤抖,脸色苍白,可忽然浮现出一个轻轻的笑容。

  她的腹部轻轻鼓起,形状不是圆的,而是有棱角的、偏向椭圆的、不规则的
突起,仿佛在皮肤之下,有许多条纤细触须在轻轻伸展。

  她忽然意识到——

  她从来没有真正「引渡成功」。

  沈妍、罗婧……她们只是副枝,是延伸出去的信号,是为了诱导更多传播的
「中转站」。

  祂的主意识,从始至终,仍在她身体里,从未离开。

  祂正在她体内沉睡、生长、孕育。

  她不是传染源。她是母体本身。

  她蹲下来,双手抚着肚皮,像哄婴儿一样轻轻摇着,嘴里哼起一段谁也听不
懂的旋律。

  那是一种召唤,也是一种祷告。

  眼角滑下一滴泪,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她终于明白,那些怀孕女孩脸上的笑意,是为何如此宁静。

  她们不是害怕。

  她们,是幸福的。

               番外(1)

  沈妍是在怀孕第八周的时候,被学校送去医院做产检的。

  她并不愿意来。

  事实上,自从那场「女生宿舍集体怀孕事件」曝光后,校方与警方接连约谈、
新闻媒体蜂拥而至,沈妍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她不哭、不闹、不解释,
也不否认。她只是沉默地躲在寝室角落,像一块潮湿的布,被丢弃在某个过期的
角落里。

  她的腹部一天天变得鼓胀。

  但她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相反,她开始更频繁地深夜醒来,坐在床上抚
摸自己的肚子,用一种近乎温柔怜爱的姿态看着自己下腹的隆起。

  没人知道,她在那些夜里到底看见了什么。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里不是孩子的存在,而是「祂」的一部分,正在体内
逐渐成形。

  只有这天,当校方安排专车要将她送往市妇幼保健医院,进行全面检查时,
她才终于换上那件长到膝盖的白色连衣裙,抱着一只空无一物的布袋,默默地走
下楼梯。

  她一言不发地坐上车,一路望着窗外,像是提前知道了那趟旅程的终点。

  —

  医院比平日冷清许多。

  那天是周六上午,市妇幼门诊没有多少人。空气中漂浮着过度消毒后的酒精
气味,天花板灯光惨白,走廊贴着整齐排列的健康宣传画,纸上的孕妇都在笑,
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群戴着人皮面具的死者。

  「沈妍,来,这边。」

  医生柳蔚招了招手。

  她三十出头,是医院最年轻的产科主治之一,长发扎起,戴着一副银框眼镜。
她语气温和,是「特温处理小组」的成员,专门接触未成年孕妇和复杂案例。

  翻看着沈妍的检查记录,柳蔚皱了眉头。

  「八周多了,但子宫高度偏大……有没有胀痛?恶心?或者分泌物?」

  沈妍坐在床边,摇头。

  柳蔚试图从她脸上读出点情绪,但什么也看不出。她像块蜡,静止、苍白、
无情绪波动。

  「那我们先做个B超吧。」柳蔚拉起屏幕,调整设备,「你直接躺上来,把裙
子拉高一点。」

  沈妍顺从地躺下,动作极轻,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她的裙摆缓缓掀起,露出平坦却略带紧绷的小腹。柳蔚一愣——那皮肤白得
过分,肚脐略微外鼓,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皮肤下,赫然浮现着几道淡蓝色的
细线,像毛细血管,又像是某种寄生组织的「生根网络」,从耻骨一路向上攀爬。

  「你这个……」柳蔚的声音卡了一下,但她最终没有追问。

  她挤出耦合剂,在沈妍腹部均匀涂抹,再缓缓将探头放上去。

  B超屏幕亮起的一瞬间,她的瞳孔骤然放大。

  那不是一个胎儿。

  不是两个。

  而是一团不断蠕动的「卵囊结构」。

  图像上的子宫内充满着透明的、不规则的球状泡体,每一个泡体中都密密麻
麻包裹着成百上千根黑色细丝,丝状结构在液体中不断翻滚、缠绕、吸附、分裂,
仿佛一池活着的海胆幼体,在体内构筑着不属于人类的生态循环。

  「这……怎么可能……」

  柳蔚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一步,手指颤抖,耦合剂从探头滴落在地上。

  她看着屏幕,声音发干:「沈妍,你……你这是……你到底怀的是什么?」

  沈妍轻轻抬起头,目光穿过镜片,冷冷地注视着柳蔚,嘴唇微启:

  「你也被选中了。」

  柳蔚一瞬间像被雷击,脊背寒意炸开,正想转身——

  「啪!」

  探头忽然炸裂,玻璃碎片飞散,荧幕瞬间黑屏。

  沈妍的身体猛然一僵,双腿剧烈抽搐。

  她的下腹开始鼓动——不是子宫自然膨胀的那种隆起,而是整块皮肤下的肉
在「起伏」,像有一团活物正在不断撞击体壁,试图从里向外顶出。

  「沈妍!」

  柳蔚伸手想按住她,却看到沈妍的耻骨下方,缓缓地裂开了。

  那不是伤口。那是某种自我「张开」的器官结构——皮肉在翻卷、撕裂,血
肉中浮出一只灰白色的骨质手臂,指节反向,掌心带着粘液丝,缓慢地从她体内
探出。

  「啊——!」

  柳蔚尖叫着后退,想跑,刚迈出一步,脚踝却被某种滑腻、带吸力的触感缠
住,啪地摔倒在地。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被猛力拖向检查床,白大褂被撕开,裙摆撩起,
双腿在空中挣扎。

  她的嘴刚张开,一条柔软却带棘刺的触手便钻进了她的口腔,像蛇一样滑入
咽喉,阻断了她的所有呼救。

  下一秒,她的阴道与肛门也同时被侵入。

  那些触手极其细长,如同液体凝成的线索,边缘微微发亮,温热、柔软,却
带着不容抗拒的穿透力。

  她的身体在翻腾,腹部剧烈鼓动,乳房被压得溢出乳罩,乳尖高高胀起,像
是要被「标记」。

  「肉即门……门可孕……」

  她听见了「祂」的声音——低沉、缓慢,像是从地底、时间的褶皱、宇宙膜
层之间传来。

  柳蔚意识模糊。

  但她知道,她正被灌入。

  子宫深处传来一阵灼痛,像是什么「核」状物质正被注入,附着在子宫壁上,
慢慢张开,释放出成千上万条微小的「种体」。

  她高潮了。

  在满身液体与触须之间,完全、彻底地高潮了。身体颤抖,喉咙深处发出一
声声近乎呻吟的呜咽。

  然后,她昏了过去。

  —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阳光温和,病房一如常态,地板干净、B超仪器完好、沈妍不知所踪。

  她坐起来,意识还在剧烈晃荡。

  她低头看自己——衣物整洁如初,但小腹已经微微鼓起。

  她颤抖着拉起衣摆。

  皮肤上赫然浮现出一串暗红色的符号,像被针刻上去的经文,在她子宫边界
处缓缓蠕动。

  她听不懂那些字,却在脑中响起一个声音,低语着:

  「已被录入。已启门。」

  柳蔚站起来,踉跄着走向门口。

  当她的手触到门把的一刹那,整栋妇产科大楼的灯——全灭了。

  门上的玻璃反射出她的倒影。

  她看到自己——

  眼睛里,燃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灰光。

  她轻轻笑了,笑得像沈妍当初被侵入时的模样。

  她知道,祂的后代,已经在这座城市的脉络里,悄然生根发芽。

               番外(2)

  罗婧是在沈妍之后怀孕的。

  她比沈妍更安静,也更隐蔽。她从未参与过任何聚会,也不怎么出门。在宿
舍里,她是最沉默的那一个,像是习惯性地隐藏在阴影里看世界。

  没人知道她怀孕的消息,直到她在洗澡时突然晕倒,被宿舍人紧急送往校医
务室。医生检查时看见她平坦小腹微微鼓起,问她:「你怀孕了吗?」

  她当时只是眨了下眼,没回答。

  从那天起,她开始变了。

  不再去上课,不再吃热食,不再看手机,连呼吸都像慢了一拍。每天晚上,
她都会一个人坐在床上,裙摆盖在小腹上,双手静静地捧着自己的肚子,一言不
发。偶尔,她会低声哼歌,调子听不出旋律,像某种非人类的摇篮曲。

  —

  她的男朋友叫林舟,是隔壁文学院的高年级学长。

  两人交往将近一年,感情稳定。至少在他眼里,她一直是温柔、羞涩、单纯、
值得保护的那种女孩。可最近,她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林舟注意到她最近总是神情恍惚,手指冰凉,说话慢半拍。他想带她去看医
生,她摇头;想帮她请假,她不回应。他来找她,她总是抱着肚子说累,不想动。

  直到那天晚上,林舟忍不住了。

  他们在校外旅馆住了一晚。他本想趁机和她好好聊聊,可她却坐在床边,一
言不发地抚着肚子,一遍一遍地用指腹描着小腹上某条看不见的纹路。

  「婧婧,」他坐过去,轻轻拉起她的手,「你到底怎么了?你变了很多。我
不知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但我——我是你男朋友,我不想什
么都看不见。」

  她看着他,半晌,终于露出一个极淡的笑。

  那一刻林舟以为她回来了。于是他忍不住伸手抱住她,唇贴上她的耳边,轻
声说:

  「我很想你。」

  他以为她会推开,或者回应。

  可她没动。

  他以为她同意了。

  于是他吻她,手探进她的裙下。

  但在指尖接触到她内裤的瞬间,他停了下来。

  那里,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

  不是湿润、也不是温热,而是一种——冰冷、粘稠,仿佛子宫口本身已被某
种异物改造,他仿佛摸进了某种异次元的「通道」。

  「……婧婧?」他低声问。

  她没有回答,双眼平静地看着天花板,脸上没有任何羞涩,也没有欲望。

  她只是低声说了一句:

  「不可以碰我。」

  林舟一愣,却以为她是心理压力过大,便柔声哄她:「你放心,我会很轻的,
我们都不是第一次了——」

  可下一秒,他的指尖像被刀切中,剧痛瞬间炸开。

  他低头——

  那原本应是柔软的阴唇处,竟裂开了一道肉缝,露出一排细小的、灰白色触
须,像婴儿的手指在颤动,它们猛地缠住了他的指节,然后——咬了下去。

  林舟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抛离床边,手指鲜血直流,半边手掌像被灼伤,皮
肉翻开。

  「你……你是什么东西?!你到底……」

  他想逃,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看见——

  罗婧缓缓坐起身,裙摆滑落,小腹已经高高隆起。

  她低头望着自己腹部,轻轻抚摸。

  「这是祂的孕座。」

  她的声音不再柔软,而是空洞,像被多重回音包裹。

  「你不该碰它。」

  林舟疯狂地往门口爬,可就在那一刻,光熄灭了。

  房间仿佛被一层不可名状的黑暗吞没,四周的空气仿佛被剥离,光线、声音、
质感都像被某种存在抽空、压缩、扭曲。

  接着,从天花板、墙壁、地板的缝隙中,浮出一根又一根灰白色的「触手」。

  那些触手没有明确的来源,它们像是现实与现实之间的裂缝流出的一种「意
思」,粘稠、滑腻,像记忆深处的噩梦长出牙齿。

  林舟尖叫着。

  但他的声音很快被一根触手塞进了嘴里。

  下一秒,十几根触须缠住他的四肢、脖颈、脊椎,将他硬生生地拽入床底。

  床垫鼓起、凹陷、抽动。

  骨骼断裂的「咔咔」声、气管被压缩的呻吟、触手钻入体腔的「啵啵」声交
织在一起。

  五分钟后,一切归于寂静。

  房间恢复原样。

  床边干净,窗帘落下,灯光明亮。

  只有罗婧,还坐在床上。

  她用手轻轻抹了抹小腹,低声呢喃:

  「祂不喜欢别的男人。」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

  一切如常。

  她走出旅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背后,那扇门缓缓合上,门缝中滴下一点黑色的液体,落地即蒸发。

  —

  第二天,林舟被报失踪。

  旅馆监控显示他进门未出,房间无人异常,现场无打斗痕迹,门锁完好。

  所有线索,都断在门后。

  罗婧回到了学校。

  她腹部愈发隆起,脚步缓慢,却没有任何不适。每晚她都仍旧端坐在床上,
抚摸自己,嘴角浮着一点安宁的笑。

  她曾试图将林舟的死感受到「悲伤」。

  但她发现,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共鸣那种情绪。

  痛苦、愧疚、恐惧,那些人类情感,像是远去的回声,她听见,却再也触不
到。

  她是「祂」的孕座。

  这个身份,不容玷污,也不容分享。

  祂不允许。

  而她,也再不愿与任何「人类」接触。
[b][font=黑体][size=5][color=Blue]版主提醒:阅文后请用你的认真回复支持作者!回复积极踊跃的读者可参加,[bcolor=thread-12080570-1-1.html,blue]【色城★2024文心雕龙——风花雪月★征文大赛】暖心读者奖励宣传贴 (点击进入)奖励丰厚!待编辑[/bcolor]点击右边的小手[img]images/thanks.gif[/img]同样可以给作者点赞![/color][/size][/font][/b]

[[i] 本帖最后由 逍遥夢 于 2025-4-11 10:43(GMT+8) 编辑 [/i]]

maderap 2025-4-11 22:49

坏了,人外对我来说还是太超前了。克苏鲁这种东西这么牛逼,怎么还需要人类把它生出来。我反正不理解,这就是所谓不可名状吗?

杰斯贝连 2025-4-15 00:46

好好好,我必须立即进行一个1/1d10的san check

cssongsitong 2025-4-26 10:35

牛逼woc 一开始我还只是单纯的享受调教女生的感觉 后来越来越玄幻越来越恐 我不再能感觉到刺激带来的快感 而是转而把它当成一本灵异科幻的小说来看

万世君子 2025-4-27 19:22

文笔很好啊,放在番茄也是可以的了,一开始还真不能理解这类不可名状的是怎么做到能交合的,根本不能直视,还以为是要尸体的,浑浑噩噩

maple_0816 2025-5-2 22:44

这篇小说以细腻诡谲的笔触构建了一场超自然的感官入侵,将克苏鲁式的不可名状恐惧与女性情欲觉醒巧妙融合。作者通过极具张力的身体描写,让触觉成为连接现实与异界的桥梁——从古籍的皮肤质感,到无形触须的性暗示,每一处感官细节都如同黏腻的咒语,在读者神经上爬行。尤其精妙的是对"被选中"心理的刻画:主角既恐惧又沉溺的矛盾,恰似人类面对禁忌知识时的永恒困境。小说模糊了实体与幻觉的边界,用潮湿的隐喻将阅读体验转化为一场感官仪式,最终让读者与林澜一样,在战栗中质疑何为真实。

当镜当思 2025-5-23 01:28

对洛夫克拉夫特塑造的克苏鲁体系了解的读者都知道,克系不同于其他体系的一个特征之一是SAN值,又称理智值。
  很遗憾的是,大多数作者把SAN值解读成了在面对那些未知的非人之物时的“临时血条”,就像是游戏血条,看到神话生物时会损失几点,看到不能理解之物时又会损失几点。而“掉SAN”的后果直接与状态有关,一定界限会精神不振,一定界限会昏厥,一定程度以下就是疯狂的深渊,明文标价,数据清晰。或许这样数据化的解读有助于搭建相应框架,但另一方面也丧失了克系最纯正的对未知的恐惧。
我很高兴本文并没有采用系统化的构建而是利用情欲与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来搭建独属于克苏鲁的气氛,无论是深夜的低语还是后续的无意识行为,无一不在昭示着某种生物的降临。
此外有点不理解的是这似乎是把不可名状仅仅视为蠕动的肉块,类似生化危机的类型。这样方便描写物质变化但还是显得过于单一了,如果侧重于精神状态也许会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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